第1章 与阿爸互殴(1/1)

首发：~第1章 与阿爸互殴

“放烟花，嘭，啪，唰唰，噗呲噗呲。妈妈，上工啦！”

好吵……这臭丫头又欠揍了……

周想娣觉得眉骨生疼，连眼珠子都疼得一抽一抽的。大概是偏头痛又发作了。

她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记忆中的瘦猴脸，在她头顶晃荡。

“姐，快跑！”

周想娣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几个字，身体就条件反射地从地上弹跳起来。她顾不上浑身疼痛，没命地冲出昏暗的卫生院，往水泥大路上疯跑。

身后跟着冲出来的那个矮小黑瘦的男人是她阿爸，赤手空拳，却是一副要将她撕碎的样子。

周想娣的腿又长又细，她阿爸要跑两步才能抵上她跨出的一步。可是阿爸的速度永远比她快，没多久就赶上了她，一把抓住她的一根辫子，将她拖到地上，手脚并用地开始揍她。

路上路过一些人，有几个还是同村的。周想娣觉得一阵羞愧，用胳膊夹住自己的头，忍受着阿爸的打骂，一声不吭。

“好疼……”周想娣咬牙忍着。

她突然意识到，不对。

她爸早就没了，在她弟弟结婚那年。

这个打她的人是谁？那个叫她跑的瘦猴是谁？自己又是谁？

好可笑，她睁眼见到阿爸的那一瞬间，恐惧就占据了大脑，驱赶走了她全部的思考能力。

呵，还真就这样被这个人追了一路，此刻还莫名其妙在挨揍……

周想娣想着，老娘这辈子也是泼悍惯了的，能白受这委屈？即便是梦里，也不能够。

越想越气不过，她趁阿爸喘息的间隙，一脚踹上他的面门，顺手抓过路边的一根粗枝，忍着剧痛麻溜儿爬起来。

“周荣均！你给我住手！”

阿爸愣住了，看着她蓬头垢面，手里还抓着棍子，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叫我什么？”

“周荣均！”周想娣像个疯子一样叫嚷出自己亲爹的名字，看着眼前这张久违却过分年轻的脸。

阿爸一脸错愕，眼睛里泛着凶光，死死盯着她看，她觉得心里一阵发毛，腿脚忍不住就想朝后逃走。

周想娣用牙缝里死咬住的勇气，将双脚钉在原地。

肯定是梦，阿爸早没了，怕什么？

阿爸去世十年，她从来没有梦到过他，好不容易梦到了，身上竟然还被他打成这样，当然是……

打回去。

她扬起棍子，直接朝阿爸的肩头打去。她条干随妈妈，比阿爸高出半个头，长手长脚将阿爸打了个措手不及。

阿爸也不是好惹的，田间地头混打出来的火爆霸王脾气，岂能轻易服输？挨了三五棍后，他随手抄起路边的碎砖块，猛地向女儿胳膊上砸来，稳准狠地将她的棍子砸落到地上，又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上。

周荣均往地上啐了一口，怒道：“翅膀硬了？敢跟你老子还手？改的什么名字……还不是又生出个赔钱货？”

有几个站远了围观的人见要出人命了，忙冲上来，一边护住地上的周想娣，一边拦住红了眼的周荣均。

在一阵撕扯中，阿爸也冷静下来了。他喘平了气，对诸人说：“不打了，散了。”或许是丢了脸面，他也不管地上的女儿，转身往卫生院走去。

周想娣抱着胳膊，一阵龇牙咧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梅亭，我扶你去卫生院看看吧，你这胳膊可了不得。”

周想娣听着“梅亭”这个许久没听过的名字，狐疑地看向说话的人。

她辨认了许久，迟疑道：“……阿花？”

这人正是自己儿时最好的玩伴，陆金花，两人在成家后，就逐渐断了联系。此时的阿花，一张圆脸黑里透红，扎着俩大麻花，正关切地看着她。

周想娣看着儿时的伙伴，仍是记忆里的那张脸，那是她苦涩的少女时代为数不多的美好印记。

“你傻了？听说你妈妈生了，我妈叫我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的就帮一把。你也真是，跟你爸打什么，吃亏的还不是你？”阿花将周想娣扶起来，“你能走吗？你还是快回卫生院看着吧，别又让你爸送人了。”

周想娣还是一脑袋浆糊，她懵道：“什么生了？什么送人？”

阿花替她拍打身上的土，引得她一阵龇牙咧嘴。阿花叹道：“去年你三妹不是才生下来就送人了？我妈说看你妈肚子，怕又是个妹妹呢，才叫我来看看的。”

周想娣想起来了。她的妈妈这辈子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她是长女，二弟比她小五岁，二弟很大了，妈妈还连着生了两个妹妹，只是都没有留在家里。

生妹妹的时候，妈妈都快四十了，爸爸不顾村里在推广的少生政策，也不顾妈妈的身体，硬是要妈妈再生出个儿子来，只为着队里分地能多分些。只是连着两次，生下的都是妹妹，阿爸不想交罚款，也交不起，都是在医院里就送了人。

阿花说三妹已经送走了……难道，今天是妈妈生四妹妹的日子？

周想娣很清楚，生完四妹，妈妈的精神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折腾挣扎了十年，熬到弟弟满二十，妈妈就迫不及待地、极不体面地了结了自己。

周想娣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涌出，她挣脱开阿花的搀扶，不顾浑身的疼痛，向卫生院跑去。

四妹不能走，她要救妈妈。

天色昏暗，周荣均已经走远了，周想娣只能看到他一个黑乎乎的背影。

那个被阿爸脑袋挡住的，是卫生院门口的灯吗？怎么这么红？

她记忆里的镇卫生院十分破败，墙上的马赛克都被熊孩子们抠光了，窗子一摸一手的干漆，大门口只垂着一盏昏黄的破灯，什么时候换上霓虹灯了，还一闪一闪的……

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恭喜妈妈激活怒气系统，完成一杀，奖励新手礼包，请及时前往背包查看。”

就是刚才把自己闹醒的声音。

周想娣朝身后看去，后面只有阿花一个人，正弯着腰，撑着膝盖大喘气。

她觉得这梦真是稀奇，忍不住问：“你又不是我女儿，怎么叫我妈妈？”

“我就是你的女儿呀，长得磕碜些，也是你唯一的宝贝女儿呀。”

伴随着这略带撒娇的话语，一瞬间，大量信息涌入周想娣的脑袋。

“怒气系统是专为您这样的暴走母亲所设计的系统，通过收集宿主或者他人的怒气，累计怒气值，兑换任务奖励。本系统已自动抓取最能激怒宿主的语音包，模拟生成一对一语音客服。恭喜宿主成功注册重生账号，开启您的璀璨人生。燥起来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