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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2章 看戏
缙云的心情有些烦乱，看着“师无道”的窘态，她不觉好笑，只觉一阵一阵的愤怒。
但她知道自己这情绪来得莫名，便硬生生地费力压着，垂在身侧的手指让她捏得泛红。
刀锋砍来时，她连身形都没怎么动，只是两指弹出，与刀声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嗡鸣。
那刀一下就失了准头，猛地砸在戏台上，将那木制的地板劈出一道裂痕，卡着刀刃，一时竟拔不出来。
不知台下是谁带的头，众人见双方真的动起手来，都害怕被无辜殃及，匆忙着走的走、散的散，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戏班的伙计见班头一击不中，还吃了亏，纷纷抽出家伙，严阵以待。
缙云却再不看他们一眼，脚在台上一点，凌空跃起翻了出去，在屋顶上几个起落，便失了踪迹。
“阿姐，阿姐，你等等我。”殷离被人群冲得晕头转向，还不忘向他姐离去的方向赶。
“殷离，你小心点，走散了可不好找。”山青奋力地扯着他胳膊，将他拽到身边。
殷离：“别拉着我，我姐都走了。”
“她会回来的。”商予今站在那儿，仿若人潮中的一根定海神针，任周围推搡混乱，他身旁却自动空出个空白地带，“先回去吧。”
皓月当空，晚饭已经热了三次，也不见缙云回来的踪影。
殷离呆在院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急得团团转。
她姐虽说脾气冷了一点，但从来没有一声不吭甩下他就走，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不会一去不回了吧。
山青让他晃得头疼：“殷离，你别转悠了，看得我头都晕了。”
殷离：“山青，你说我姐，会回来吗？”
山青：“会的，你放心。”
山青跟他操心的完全是两码事。缙云今天莫名其妙闹了这么大动静，还敢闹完就跑，先生脸色那么冷，若是缙云回来他还没气消，动起手来他能不能劝得住。
“殷离。”
想啥来啥，山青一抬头便见商予今站在月门外，吓得他赶紧站起来，要多规矩有多规矩。
商予今：“你方便过来一趟？”
“我？”殷离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山青，确认商予今没叫错人，才应了一声，“哦……”
殷离莫名其妙地被叫走了，山青默默地心里松口气，还好叫的不是自己。
按照庆州这一带的习惯，院子之间有游廊回环相同，晴可遮阳，阴可避雨，此时也挡住了月光。
商予今走在前，殷离规规矩矩地跟在后，像一个突然被查问课业的学童，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先生到底唤他来做什么。
“你喊缙云阿姐？”商予今问。
“啊？”殷离有些迷茫，这些天他喊了少说也有数十次，这有什么好问的，尽管疑惑，他还是老实地答了话，“是。”
商予今：“她几时到你家的？”
殷离心中咯噔一响，先生该不会是怀疑缙云身份了吧？
他定了定神：“她是我阿姐，自然在我出生之前就在家里了。”
商予今拐过两处折桥，在一座小亭里坐下：“她不是你亲姐姐吧。我若没记错，她的岁数，该比你奶奶还大。”
殷离心中警铃大作，缙云的来历，是他家最大的秘密。他连话都说不全的时候，就已经被反反复复叮嘱了很多次，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他呵呵地枯笑两声：“先生说什么呢，我阿姐这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
商予今：“那你猜猜，我多大年纪？”
殷离一下愣了神。商予今看上去也就比他姐再大个五六七八岁，但他姐能够百年容颜不变，商予今是不是也可以？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想问他猜年纪，是想说他知道缙云百年容貌不变！
殷离到底不是傻子，听懂了，便闭了嘴，不再说话。
“她身上不太对劲，我得知道原因才能想应对法子。”商予今翻了桌上的茶杯，“听说你天性通灵，要不卜一卦，看看告诉我，是福是祸？”
殷离没有接，只默默盯了那杯口一会儿，像突然下了什么决心：“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商予今：“嗯？”
殷离抬起头，看着商予今：“有时阿姐看着你，眼神会突然变得很遥远。”
商予今：“这你都看得出来。”
“我又不瞎！”殷离难得硬气，但喊完又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我能看出来，阿姐很在意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商予今嘴唇动了动，还未出声，殷离便抢了先：“你说我天生通灵，没错，我靠直觉就能知道你是不是撒谎。所以，别想糊弄我。”
商予今看了他一会儿，觉得殷离这股倔劲儿和缙云有几分相似，像是跟着她长大沾染来的。
“我是她的……”商予今顿了一下，“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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