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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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彦在那些佳丽簇拥下，看着这每年都相似的桃花，他想起小时候生辰，这院里的桃花已经快过了花期，那个小姑娘就在那些快要凋落的桃花树间跑啊跑，地上花瓣被她轻快的步子惊散了，落到她的衣摆上，树上的花瓣被风吹落了，沾到她头发上，肩膀上，嘴角边。记得她回头冲自己笑，喊他过去陪她一块玩，记得她掉进荷塘里，自己跳下去救她。

两个人湿哒哒的回到宴席上，老师看见便佯装生气的责备她，父王在一旁笑着劝老师不要对她过于苛责，却要罚他没好好保护妹妹。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楚彦不禁苦笑，若是她还在，怎还会有这么可笑的选妃。麒王又怎样，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他想到顾瑶醉酒时说的话，麒王从没问过这些姑娘愿不愿意嫁。可这世人也从没问过他愿不愿意娶。想到这他便抬头在那人群里望，顾瑶没在，不过想来以她的性子定是觉得无聊没跟过来罢，可怎么楚王也不在呢？

汤沐坐在那望着天，这里只剩下她和孟乔两人，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孟乔闲聊，聊天气，聊家常，聊今日最漂亮的姑娘，就是不去聊“麒王”。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是以顾瑶的名字，还是以汤沐的身份去面对他。也不知道他，还记得自己吗。

“顾瑶公主怎没去赏花？”

汤沐抬头，看见楚王站在她身旁，连忙站起来请安，楚王伸手扶她起来，让她不必多礼，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孟乔赶忙为楚王倒上一杯茶。

“回王上，今日顾瑶身体不适，怕去了扰了大家的兴致。”

“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应该多加休息才是。”

“谢王上关心。”

楚王喝了一口茶，笑着说：“不知公主觉得朕王宫里的茶与离王宫的相比如何？”

“回王上，各有各的滋味。离国的茶味道大多比较清淡。楚国的茶会尝起来更厚重一些，唇齿间更会有茶的香味。”

“是吗？不过朕觉得这离国的人，却不似茶般清雅淡寡。还不够懂自己应该待的位置。”

汤沐听到这话底下头，默不作声。

楚王看她的样子笑着说：“朕觉得公主更像是一杯烈酒，醇香辛辣，有自己的性情。虽听说公主长年深居宫中，却又不似想象般弱不禁风，也没有那些公主小姐们不肯放下的娇贵。朕欣赏公主的性格，可楚国的麒王妃并不需要这样的性情，公主更适合宫外自由自在的日子，而不是圈在笼中当一只听话的金丝雀。”

汤沐听到这便知这位楚王并不喜欢她，也不想让她成为麒王妃，想让她自己知难而退。

不过她本就是替顾瑶走这一趟，也从未曾有过参与选妃的打算，于是轻声回道：“还请王上宽心。顾瑶与王爷，并无缘分。”几个字说出来，汤沐却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什么是缘分？十年前的朝夕相处是缘，十年后这可笑的重逢就是果。她带着秘密而来，装进不属于自己的名字里，为了只是一个答案。而现在这个答案就摆在她面前，你说又要她如何抉择，一面是青梅竹马，一面是血海深仇，她又能如何抉择。只要楚彦站在这个人身边一天，他们两个人，注定只能站在彼此的对面。

“公主无情，但朕看麒王却不是无意。”楚王瞥了一眼孟乔，“连平日里与麒王形影不离的孟乔，今日都跟在公主身边，看来朕这个臣弟不仅仅是对公主不放心。”他将空了的茶盏轻轻的放在桌上，说道：“公主，可否为朕倒一杯茶。”

汤沐不明楚王是什么意思，低着头拿起茶壶为他添茶，茶还没倒满，楚王脚下绊了顾瑶一下，她没站稳，手里的茶壶打翻在桌，滚烫的茶水泼到了楚王的手上，霎时间那手掌便已通红一片，汤沐赶忙跪下，一旁的孟乔见状也连着陪顾瑶跪在一旁，刚想谢罪，就听身后沉沉的声音传来。

“顾瑶公主，好大的胆子，竟然弄伤了皇上。快，传太医。”这是太后的声音，跪在地上的汤沐听见了脚步声，还有许多窃窃私语的声音，原来楚王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吗？

“母后，公主也是无心之过，只是想为朕添杯茶而已。”

“无心之过？为何哀家倒觉得是蓄谋已久。周围这么多可供使唤的奴才，却要她堂堂思澜公主去为皇上倒一杯茶，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是这宫里的奴才都不懂规矩，下人的事还要主子来做。”

“母后这样说，朕倒也是不明白了。不知公主为何要为朕添茶呢？”

跟在楚王身边的侍女宦官侍卫林林总总几十人，所有人都听见了是楚王要她为他倒茶，但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与其说楚王想要当众羞辱她，不如说让她彻底的明白君王的力量，他说的话就是绝对的，是不可反抗的圣意，就算是离国的公主又怎样，就算是会惹得离王不满又如何，他楚越才是现在的四国霸主，才是不可撼动，不可置疑的绝对的象征。

汤沐想起清语以前与她说的话，麒王妃是谁并不重要，只是要给离国再加上一个讨人嫌的理由罢了。仔细想想其实楚越并不知道她是谁，他更讨厌的是她是离国公主的身份，是她顶着这个身份站在了麒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