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料之外(1/3)

首发：~第12章 意料之外

一夜大雪将整座黎阳城染白，冬季盛雪算是黎阳城的一道美景，在人们都在欢呼庆祝瑞雪降临之际，武帝此刻愁眉不展的站在文华殿看着窗外不曾停过的雪，直到冯全匆匆脚步打断了他的思绪。

“皇上，林侯爷来了。”武帝心里长舒一口气，那个孩子现在是什么模样，脾气秉性如何呢，他向身后望去，一老一少正朝着他走来。

“草民携幼子林平惊拜见皇上。”那老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便要跪下去，武帝上前拉住了他们。

“林侯爷，不必客气。”武帝的眼神却全落在了那个年轻人身上，正是那日张若谷送药去司马曜府上，建议把张若谷放进丞相府的林平惊，多年来武帝以闻镜府的名义私下和他保持着联系，但却从未见过面，听闻他有几分才气和谋略。

“这，这便是幼子了。”林侯爷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身后的人向前推了一下。

“参见皇上。”林平惊一身绿衣显得有些随意，那眼神凌厉，隐约透出着一丝霸道。

武帝捏了捏他的肩膀，转身对冯全说把他带下去吧，随即对着林平惊的背影说了一句：“司马曜辞官还乡你记首功。林爱卿，你想要什么官职？下去想一想吧。”林平惊愣了一下，他对武帝的召见不惊讶，惊讶的是为何自己的父亲同时被召见，而林侯爷也从未和自己提起过，武帝与他还有交情，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再去司马府隐藏身世当一小小的门客呢。

“这些年辛苦你了。”四下无人，就剩下了林侯爷和武帝。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那孩子从小就不用人操心，天赋过人，勤奋好学，不用操什么心。”林侯爷的语气间有些不满，世间竟还有人敢这样跟武帝说话。

“你想要什么，朕能给你的，都办到！”武帝也不恼怒眼前这人的语气。

“哼！我想要她活过来！我想要那小子不掺和进你们黎阳朝堂上！哪一个你做得到？”林侯爷竟是有些恼怒的看着武帝。

武帝看着窗外深深叹了一口气，好些年没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了，他反而觉得有些亲切。“你在梧州还好吧？”

“说起梧州，你该去看看了，或者派人下去走一走了。这些年的梧州，滁州都成什么样了。”林侯爷不关心政事多年，这话一出，武帝反倒是有些诧异，他确实对地方不太了解，这些年都把精力花在了朝堂和征伐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黎阳换了姓了，改姓司马了。”林侯爷不温不火的一句话让武帝瞪大了眼睛，随即他也平静了下来，这也不奇怪，司马曜掌权那么多年，许多地方的政要均是出自他的提拔。

“朕知道了。”武帝敲了敲面前的窗台，看起来已经有些想法。

“易佳还好吧？”林侯爷很认真的看着武帝问道，刚才谈起国事、聊起林平惊都不如这般认真。

“你还记挂着他易家？他没什么不好的，户部尚书做得还不错，既不结党也不乱来。”武帝看着他。

“你以为都像你们皇家那样薄情寡义，林家之财半数是易家……”林侯爷似乎意识到再说下去就要碰到武帝真正的逆鳞了，他看了武帝一眼，沉默了下去。

“他当然好，我赐婚于他家！他女儿当场拒婚。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怕你可以来给他们收尸了。”武帝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林侯爷竟是自嘲似的笑了笑。

“易佳那个女儿从小就被宠坏了，那孩子我见过几次，我很喜欢，聪慧大气，不像一般女儿家只会故作姿态。你可知道她为何拒婚？”

“那个年纪，估计是看上哪家的野小子了。”武帝调侃了起来，两个人竟是因为易佳的缘故，气氛不再那么沉闷。

“对咯！看上张家那个野小子了。要是张大哥还在世，指不定多高兴，你倒好！打谁的鸳鸯不好，打你恩师后人的鸳鸯。你要多关心下小辈，不要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林侯爷说完竟是大笑了起来，但最后一句话则是话中有话。武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易佳在朝堂上的存在感一直不高，他甚至一度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若不是他同林家的渊源，自己也不会赐婚，更没想过为何易家敢当着众人的面拒婚。而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武帝和林侯爷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对方。

“你的意思是？朕的确不知！这小子！”武帝也不禁笑了起来，不过细细想来，张若谷一表人才，能文能武，胆略过人又正是吸引女儿家的年纪。

“易家那个枝头这些年人丁不旺，易佳资质确实一般，但那个女儿，是个人中凤凰！剩下的你自己考虑吧。走了。这黎阳城真冷！”林侯爷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走，顺势抖了抖身子裹紧了身上的紫貂。

“你急什么！难得来一次，不多留几日！”

“我这身子骨实在受不住这种严寒，大夫说我没几日了，熬过冬就算是命大了。那小子我交付给你了，不要让我在黄泉路上等着骂你！”生死大事在林侯爷脸上竟是那般从容洒脱。

“怎么回事？那你打算把林家交给谁？”武帝眼神中流出一些关切。

“人都会老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林家？哈哈哈哈，黄土一埋，我还管那么多？你以为我是你，总想着那千秋万代，千古一帝？随缘咯，你也保重身体，比我小那么多，白头发都有了。”林侯爷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武帝两边的鬓角。

“你不去见见你口中那张家的小子？”武帝不自觉的摸了摸两鬓。

“不了，他声名鹊起的时候，我就见过了。他是个人才。张大哥泉下有知的话，也可以瞑目了。”林侯爷渐渐走远，武帝看着那个背影，突然有些羡慕，从小就羡慕他那份潇洒。

“你确定你没看错？林了生来黎阳了？”李显耀脸上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跪在他面前的太监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哥，你为何如此激动！林了生都不问政事多少年了，他估计就是人老念旧回来看看罢了。”李贵妃看着情绪莫名波动的李显耀有些不理解。

“你下去吧。”他挥了挥手打发了那人。

“你不知道他林家是个什么角色，我曾听人说过，当年要不是林家无心争霸，更无心于皇权，今天那个位置上坐着的还……”李显耀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妹妹的寝宫。

李贵妃更疑惑了，一向持稳成熟的大哥今日怎会如此反常，正想追问下去的时候，李显耀已经闭口不言了，看了看周围一眼。

“你好好管教一下尚武王，刚愎！狭隘！还自以为是！我走了，司马曜那老儿走了，留下一堆政务要处理，皇上暂未任命新的左丞相。”李显耀说到左丞相的时候，摇了摇头，按理来说这是一个没有悬念的位置，必然是由新贵张若谷担任，为何迟迟不见公布，莫非？

“少主。林侯爷准备离京了，”石猛来报，张若谷看着眼前正在融化的冰雪，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林侯爷到京后，第一件蹊跷的事就是快要建成的驸马府被一把火烧了，黎阳城府衙直接将事情报到了刑部，严从二话不说就报到了武帝那里，武帝就丢下一句，那就从新再选址，这事便不了了之。第二件事就是林平惊的出现，自己有印象这个年轻人，在司马相府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听闻林侯爷老年得子，但没想到那个人就是林平惊，林氏公子为何会去司马府？

“少主！少主！”石猛又叫了张若谷几声。

“你说！”张若谷回过神来。

“我们要不要去送送林侯爷。”石猛在旁问道，张家和林氏一直关系不错，上一次张家出事，林家是为数不多站出来为他们伸冤的世家。

“林侯爷天生不羁，这些俗礼他最烦了。我们就……”张若谷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惊天消息，你想不想听！”顾默一身翠绿锦服，显得雍容华贵，张若谷白了他一眼。

“你这身打扮不去逛窑子，来我这里做什么？”张若谷嫌弃的说道。

“哈哈哈哈！”石猛捧腹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