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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3章 无二
菀笙皱了皱眉头，心说就这么个小玩意儿，世子爷怎地还学会刨根问底了？
她便道：“这样的，自是街上随处都有卖的。”
沈漱石却摇头，“不会。”
菀笙倒愣了，“世子爷怎会这样说？怎么，对这些女人家的玩意儿，世子爷竟也颇为了解了？”
她心下忍不住有些讥讽之意：就凭这般被囚敌国还能三妻四妾的，果然是极其通晓女人心啊。
沈漱石却不以为意，淡淡笑道，“这小东西别看只有盈寸大小，却实则巧夺天工。”
“只有盈寸大小的盒子上，却刷了七层大漆，然后才能以雕漆手法雕刻出这样浮凸立体的鹊桥相会景象。”
他凑近来，指给菀笙看，“你仔细瞧，这么小的方寸之间，他还能在天上雕出天空轮廓，牛郎织女身边的喜鹊也是浮凸环绕……这些情境，唯有至少七层的大漆，才能承托起此种厚度。”
菀笙愣愣听着。要不是他说，她自己全然看不出门道来。
只以为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盒儿罢了，昨儿差点没叫她随手给扔草窠里去。
沈漱石又细细打量一回，方道：“若我没看错，这雕漆小盒应是出自江南吴二之手。”
菀笙懵：“谁？”
沈漱石淡淡一笑，“江南一位雕漆圣手的名号。”
“吴二？”菀笙挑眉：“他姓吴，在家中行二？”
“非也。”沈漱石却摇头：“他不姓吴，在家中也并非行二。”
“他之所以以此自名，是因他雕漆手艺独步天下，朝廷曾征兆他入宫。可他不肯，朝廷震怒，便将他手艺最重要的食指砍掉了。”
菀笙也是惊呼，“啊？！那他还如何雕漆？”
沈漱石便也点头，“不过圣手就是圣手，即便是没有了最要紧的食指，他依旧凭借另外四指，重新练回了决计。再雕出来的作品，非但没有逊色，反倒更胜往昔一筹。”
“便也因此，他给自己取名‘吴二’，以铭记此事。不过人们更愿意用这个名号来称颂他的手艺‘天下无二’。”
菀笙也没想到这个小盒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历，不由得多了一丝怜惜。
沈漱石定定凝视她：“吴二的作品，便是宫里的主子们都求不到。”
“而且他工艺极细，故此每一件作品都要耗时数月。便是你手中这方寸大的小盒，也至少要雕半年。”
“京中世家明族皆以拥有吴二一件作品而自豪，父亲当年以黄金去求，仍不可得……菀笙，你竟是从何处得来？”
菀笙也是意外，倒一时之间不好解释了。
她便皱眉道，“世子爷会不会看错？吴二的手艺既这样有名，想必这天下也有无数工匠仿制。我手里这个，说不定就是仿制来的呢？”
沈漱石摇头，“父亲生前极爱，曾与我细细讲过吴二作品各处特征。”
我方才仔细看过，这精到的手艺，必定是吴二珍品。”
菀笙将小盒攥在掌心，只好蹙眉道，“……我捡的。”
沈漱石也没想到：“捡的？”
菀笙一本正经解释：“昨晚七夕饮宴，人多脚杂的，也不知是谁家姑娘掉的。我见了就捡起来，代为收着，等找到失主再奉还就是。”
沈漱石只能哑然失笑，“这‘天下无二’的至宝，多少人手捧万金皆不可得。我的小菀儿却——俯拾皆是。”
菀笙一脸严肃，“嗯，我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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