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0章 帷幕之后
“……在本月底之前,法律允许他们一直待在私有住所里。所以,即使你拥有合法财产,恐怕你也不能故意把他们踢出去,直到……”
我感觉自己被一台钢琴狠狠地砸中了。
拜十马塔他妈扭曲的法律所赐,我成了故意把干酪杰克的孩子踢进充满死亡的废土的那只小马。
我感到自己终于窥见了帷幕之后的景况。干酪杰克的死让我——他孩子们崇拜的英雄,变成了一个在他们父亲死后还把他们家也偷走的混账,变成了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笑到最后的大赢家。除非,也理所应当,我打算为此做点什么……
……就像我已经做了的那样。在这个圈套扣紧之前,我就已经在关照他们了。
我抬头看着雄驹,一种新的情感将我沮丧的情绪烧得殆尽:愤怒。
“他耍了我!”
我在自己套房对着墙壁尖叫,用念力把床铺全掀了个遍。我的眼里充满泪水,气得心脏怦怦狂跳。
“他陷害了我!”我把被毯像龙卷风一样在房间里挥舞,“我就是个被他利用的幼稚小女孩,他是对的!”我重重跺着蹄子,被毯撞到了玻璃上,反弹了回来。
我恨死干酪杰克了。我想让他死,但他已经死了,而我也不是那种能把怒气发泄到他孩子上的小马。他对我的看法真是太太太正确了。所以,我把所有怒火全倾泻在我房间里,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一个同伴看见我正做的一切。
这一切太过分了。我药瘾的耻辱,我伤害朋友的痛苦,薇薇的背叛,以及干酪杰克从坟墓里伸出蹄对我的报复。
我把一个鞍包扔在墙上,如果悬浮魔法有真实的物理力,这一下恐怕已经在房间里砸出了一个大洞。鞍包撞在墙上的一瞬间,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足够我吃一辈子的派对时间曼他特如暴雨般落在地板上,都是萍琪派保险箱里的藏匿物。
我盯着那些罐头,呆住了。
我不假思索就把自己的悲伤和愤怒转移到了那些药物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前,我就已经在卫生间里把罐头一个接一个扔进马桶里倾销掉,咒着它们,咒着我自己,咒着我们在一起做过的一切。
哗啦。还有几个月的储量。哗啦。还有十几盒。
我正甩掉它们——价值无数瓶盖的药物……我感到极大的解脱。它们再也没有机会去伤害其他小马了。
哗啦。连同让我变得不能自拔的药瘾。
哗啦。连同横在我和我那些比任何家都关心我的小马之间的隔阂。
我哭得如此厉害,几乎看不清自己在做什么,但我也不需要看见。
哗啦,哗啦,哗啦。
最后一罐派对时间曼他特在我面前悬浮着,在马桶上方徘徊,已被打开。我只需要斜一下,然后冲掉即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最基础的念力把戏,斜下去然后完全冲掉。
罐头在原地徘徊着,并没有倾斜。
最后一罐。
它们造成的所有伤害,都是我自己让它们做的……派对时间曼他特曾拯救了我和我朋友们的性命,不止一次。
我该保留一罐,以防万一吗?
但如果我多保留哪怕一罐,都可能会再次上瘾,仅仅一次就可以。我不能对自己那样做,我不是干酪杰克,我不愿意像那样利用自己。
罐头开始倾斜。
但是,如果那些清晰的思维是唯一能拯救我朋友的东西呢?如果灾厄有生命危险?或者薇薇?或者铁蹄?为了他们,难道不值得牺牲我自己吗?
对,对,他们值得。
罐头开始平衡,向我飘了过来。
但是……我能对他们那么做吗?让这一切重新再来一遍?即使只保留一罐,对他们来说不也是一种背叛吗?
罐头停下了,在马桶边缘悬浮着。
“小皮?”敬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吓了我一大跳。我的魔法消失了,罐头掉进了马桶里,连同里面的药片。
我看着她,惊慌不已,我的眼睛发红,肿胀不已,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完全就像个丑陋的脏东西。
敬心走进卫生间,穿着高雅的礼服,显得十分平和。我向后退缩,不想让自己肮脏的身体碰到她。她并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她抱住我,让我贴在她的胸前。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我听到敬心从水里飘起金属罐头,扔进一大堆空罐子里的声音。
哗啦。
之后的某个时候,敬心把我从自己套房推进了她居住的阅览室里。她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始终与我待在一起,让dj pon3的广播在没新闻的歌曲中循环播放。
“新闻还有多久报道刚刚那件事?”我疲倦地问,窗外的夕阳逐渐落下。
敬心回给我一个温柔但夹杂责备的目光:“‘修面包机小马大战药瘾——整点后请听更多报道’?”灰色独角兽用鼻子碰了一下我,“真的?我不觉得这是能用广播宣扬的事,你不这么认为?”
我感激地向她笑了一下。
“让我给你做点吃的吧,”她离开我之前说。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饿得多么厉害。我有……大概二天没吃东西了?
敬心的厨艺让十马塔餐厅的编织煎香蕉泥之类的东西相形见绌。简单美味的烹饪。当我把所有东西都吃完后,我还是很饿,而她也不介意再做更多的菜。
晚饭后,我感到疲倦,情绪也很低落,更不用说吃得太撑了,但我现在有了足够的精力来帮她清理餐盘。
“你在哪里学的烹饪?”我问,希望能有一只厨艺有她一半好的小马与我们一起同行。我非常想建议她加入我们(不仅仅只为了她的食物),但我知道,她需要留在这里。整个小马国废土需要依赖dj pon3。
“从我懵懂无知的青春里,”她眨眨眼暗示。我用一只蹄子推了推她,她就详细解释了:“我的确是最后一任dj pon3的助理,我在他生重病的时候接过了他的衣钵,我也唯一认识他的小马。魔力之声至少已经被五任dj pon3传承过,嗓音听上去都是一样的,废土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什么变化。”
我点了点头,也更加怀疑了。
“得到可爱标记后,我花了几年时光到处探索马哈顿废墟以及外面的地方,和蓝色玩笑(jokeblue)一起,她是我一个亲密的朋友……”这位朋友,我意识到,她之前和我提过。“……那时候,从这里到吠城不像现在这么危险。我寻找着录音和记忆水晶球,然后交给dj pon3,希望他能在广播上放出新的音乐或者重要的新闻。我为dj pon3跑腿,这也使我获得了进入塔内的权利,学会了如何生存。学会了烹饪、武器保养。破解终端的大量练习,让我能成功访问那些锁住的门和保险箱。”
我想起自己所有破解和开锁,很大程度是由好奇以及探索的需要所驱动。即使我了解到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就像保存记忆一样,是一种对过去的承认和致敬。
“蓝色玩笑用武器非常熟练,有能力解除陷阱……”一些明显痛苦万分的记忆浮上了敬心的脑海,她开始迟疑不安。
“你……你愿意谈谈吗?”
敬心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滴泪花。“……有能力解除大部分陷阱。有些残忍的混账在一辆婴儿车里安置了炸弹,用刚出生的小男孩的尸体和婴儿啼哭的录音来引诱受害者。”我向后瑟缩,感到毛骨悚然,“当她靠得非常近时,才意识到那孩子早就已经死了,但已来不及逃跑。她尝试解除,但……”这只亲爱的独角兽声音中断,开始哽咽。
现在轮到我紧紧拥抱敬心了。
我在她的床上舒展开身子,让她给我按摩。她要么从我们去的水疗馆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要么一直都在练习。不管怎样,这感觉真是太棒了!如果我是一只猫,我会舒适地发出呼噜声。
她靠近我,在我的耳边低语,让我感受到了她给我的压力:“我知道医生建议你放松身心,不要逼自己,你和他大部分病患一样听话。”
我点点头,不太愿意去聊那个事,或者其他任何事。她用蹄子所做的事十分神圣。她以一个圆圈来回按压着我的大腿后部。也许不如专业的水疗小马那么熟练,但也难以形容地令马十分愉快,因为这是敬心自己在做。
“所以我不会为帮你违背医嘱而道歉。”我不知道她是什……天!我感到她在舔某块地方,这过程我以前只能想象出来,我喘不过气来,愉悦感掠过了全身。
而她才刚刚开始,这无疑会成为剧烈的运动。
我坐起来,吓了一跳,目光投向黑暗的窗户。
我身旁,敬心在床上翻了个身,睁开一只眼,用魔法移开被单。“小皮 ”她睡眠惺忪地问。
我告诉她,我觉得自己刚在窗外看到一道绿色的闪光。让我想起一个星期前在雾中看到的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