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35章 女儿身
“我把你扔在地下,也打不过单开,就慢慢向洞房方向退去。因为我想起黑来的功夫也高明得很,他救过你,或许会帮我。我一边打一边用脚踢那门,又抽空用刀背磕了几下那铜门,但里面没有动静。我大叫:‘黑来!黑来!有人要杀你老婆了!’因为我看到辛迪跳出战团,向你走去。”
“那洞房还是没动静,我没办法了,只好冒险向辛迪杀去,却被单开这老贼连划了好几刀。我哪敌得过他们两个啊?幸亏南宫紫战团移了过来,众人混斗,我才没那么快把命送给单老贼。没多久,那少年断了一条腿,躲在一边呻吟。”
“我瞥了一眼,见到介氏姐弟处境堪忧,弟弟已经倒下不动,姐姐却甚是狠勇,全身衣服都已血红一片,依然和那姓仁的拼命。南宫紫大声叫道:‘玟儿玟儿,快到这边来!’那姐姐就慢慢退往这边。眼看我们正要合到一处,忽然院门被撞开,一个少年领着大批甲士冲进来。那少年持矛指挥甲士擒拿那姓介的妞儿。”
“那妞儿大叫:‘科塔,你我的旧怨暂放一边,大敌当前,你当以国事为重,事后我姐弟自缚双手任你杀剐毫无怨言!’科塔拦住姓仁的,转头问介玟:‘你什么意思?你们姐弟俩不远千里和南宫将军来这穷乡僻壤,有何家国大事?’”
“介玟指着费纳道:‘你知道不知道斗七星已率军讨伐大黔十三部?他就是斗七星的使者费纳。斗七星在大黔打了两个败仗,就派费纳前来白柯部联合秦湾和辛迪。费纳带有二百人马驻在不远处,准备帮辛迪镇压不服他的族人,等辛迪当了酋长后就帮蜀军灭大黔十三部。”
“右司空大人平页三个月前给你父王的奏章中已经明确指出,斗七星讨伐大黔十三部的真正目的是在我巴国南部屯兵积粮备战,以对付我巴国。你不速杀此人,等他们夺权联兵消灭大黔十三部之后,你就是巴国的千古罪人了!我们姐弟俩反正早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早杀晚杀还不一样?’”
“科塔哈哈一笑,道:‘辛迪大哥,这可是真的?呵呵,我身为巴国世子,不得不为巴国考虑了。对不起啦,弟兄们,先把那姓费的宰了!’甲士们一拥而上,辛大骂科塔不讲义气。”
“正在这时,洞房门开了,黑来摇摇晃晃衣衫不整站在门口。科塔大吃一惊,喝令甲士们住手,大声责问:‘介玟,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黑来吗?原来你是找他来对付我?’介玟道:‘不是,你看他自身难保,怎么对付你?’”
“科塔亦已看出黑来手脚无力,忙指挥甲士们上前缚住他,自己却冲进洞房去,我听到他在里面大喊:‘哈哈,老熟人!太妙了!’介玟却在门外厉声喝道:‘科塔,家国大事抛到脑后了吗?’接着看到科塔悻悻地走出门来,正要指挥甲士们,忽然门外大哗,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相击声和喊杀声,原来是费纳的人马到了。”
“科塔见果如介玟所言,于是暂时放过黑来,数十名蜀兵已经冲进院子,科塔于是率领巴国甲士们与蜀军打到了一起。我们和辛迪、费纳他们也是打得难分难解。科塔的甲士都是十里挑一的,虽然人数较少,却打得蜀军们东逃西窜。”
“但后来又来了一帮蛮众,是辛迪的族人,帮着蜀军,于是毒窟内外就成了一个大战场,血流遍地,肢肉横飞,不知是谁放了一把火,我就趁乱抱着你随众逃出毒窟,却被辛迪拦住,幸好得介玟相助,我才能抱着你冲了出来。跑到山坡上回望时,毒窟早已成一片火海,战斗还激烈得很,我夺路而逃,也不知跑了多久,后来看到没有追兵跟上来,才停下来包括伤口。天亮之后,就在一个破庙里捡了架木梯把你捆上了,因为我背上有好几个伤口,背着你压着疼,这样拖着你反而好些。”说完长长吁了一口气。
秦湾笑道:“你为什么要带着我这个累赘呢?”苦梦苦笑道:“巨鳅丹药既然已经焚化在火海里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丹药。我定要救你,一半是为了救人救到底,我已经跟单开反目为仇,至少你不再以我为仇。另一半是为了……嗯,我在单开那儿一年了,却没学到他的毒功。”
秦湾接过道:“我明白了!今后我自然尽我所能,教你毒功。”
苦梦大喜,屈膝跪下道:“师父在上,徒儿给你磕头了!”
秦湾笑道:“不不不,你弄错我的意思了,咱们同舟共济,你又救过我的性命,不必做我的徒弟,我也会传授毒功给你的。再说,哪有给人绑着的师父的?”
苦梦笑着解开麻绳,扶她坐起,棉被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苦梦连忙帮她扯住,用索儿往她腰间绕了一圈打了个结,笑道:“秦夫人,事急从权,你先用这大被子做衣服用吧,到前面集镇我再给你……”一抬头,看到秦湾双腮绯红,双手紧紧地卷住棉被,嘴角含笑,急忙避开她的目光。
二人走了半日山路,没碰到半户人家,却转上了一条林间马路。
秦湾皱眉道:“这条大道是南荒部通往黑柯部的要道之一,以往人员来往还是蛮多的,现在这么少,多半是蜀军对大黔用兵,把人都吓得不敢出门了。今天这么安静……”话音未落,已听得马蹄声响,不由喜道:“可不是嘛?说来就来了。无论是男是女,你都给我剥他一套衣服下来。我先到那边避一避。”
不料那马蹄来得竟是疾急无比,她才迈得几步,一队人马已经从土丘后翻卷出来,像风一样飞过来。二人心头一凛,那马群中已有一人高声喊道:“咦,那不是秦夫人吗?辛大哥,你不是说你的堂妹死了吗?秦夫人,你怎么裹着个棉被走路啊?不至于这么冷吧?”
说话间,那数十骑已停在二人面前,领头的两条大汉均着玄衣白袍,威风凛凛,左首的正是辛迪!
苦梦心一凉,唰地拔刀在手,喝道:“辛迪,你这畜生,还有脸追来?”
右首大汉道:“咦,你这娃儿说什么?我们去黑柯部联盟会议,什么追不追的?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出口骂人?”
辛迪阴沉着脸,看着数十道齐齐射过来的狐疑目光,道:“这……”
秦湾寒着脸,向右首大汉道:“朱画大哥,我不想再见到他,你们走吧。”说时让到道旁。
朱画笑道:“你们兄妹俩闹什么别扭啊?还好你没死,辛迪大哥,这玩笑有点大了——”转头向辛迪看去。
辛迪忽然脸上沉,喝道:“你当然不想再见到我,你干下这样的事,还好意思有脸见我吗?朱画老弟,这可是他们逼我说的,大哥都是同族兄弟,我本来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的,但昨晚我这堂妹与她旁边这小娃娃竟然在洞房花烛夜公然通奸!我那刚刚成亲的黑来老弟自然心生不忿,反被这淫妇下了毒药,导致手脚无力,惨死火窟之中。本来黑来与我素不相识,没有什么交情,还是最近这淫妇带他到毒窟才介绍给我认识的。可怜他这外乡人被我这堂妹害得尸骨无存!也是昨晚我一时糊涂,不忍兄妹之情手足相残,盼她能改过自新,没想到啊她倒打一耙……你们看看,她现在什么样子?黑来啊黑来,你死得好冤啊!我今日就大义灭亲,替你报仇了!”说时唰地拔出腰刀。朱画一惊,伸手抓住他的手。
秦湾胀红着脸,怒道:“辛迪,你……你定要逼我说出你的丑行吗?”
辛迪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的奸情被我撞破,必然要反咬一口!各位,你们看现在的着装,竟然无耻到赤身裸体和奸夫大摇大摆在马路上行走,呵呵,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还有什么脏话骂不出来?”
众人一齐低头看去,原来秦湾用一身臃肿的棉被围住全身,棉被下却露出光溜溜的小腿,脚上却套着苦梦脱给她的一双破草鞋,圆润的小腿上溅着许多污泥,反显得那肉色愈加晶莹洁白。那不老实的人早已想入非非:这裸露的小腿往上……众人一齐恍然,顿时“哗”地一声叫出来,脸上尽显鄙弃的目光,更有人骂了出来“狗男女……”。
秦湾脸一红,转身道:“苦梦,咱们走,管他放什么狗屁!”
辛迪大声道:“我的好堂妹,秦夫人,我若放的是狗屁,你可否将棉被放开让大家瞧瞧你的德性?”
朱画打马上前,拦住二人,怒道:“秦夫人,你竟在洞房花烛夜谋害亲夫,公然与这个可以做你儿子的小孩通奸,公然赤身……不穿衣服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马路上大摇大摆行走,毫无廉耻之心,你……你将白柯人的脸面往哪里放?对不起,就算你大哥放过你,我身为白柯专管祭祀和礼仪的大祭酒,岂能不按公办事?请你回族里听候公议吧!”有人叫道:“跟她啰嗦什么?捆了她!”
人群中更有个怪腔怪调的声音道:“哈哈,扒了她的棉被,让大伙儿瞧瞧她那副光溜溜的身子……”随即有人叭地一巴掌截断了他的嘴巴。
原来,秦湾十五岁起已被视为白柯第一枝花,端的是美艳非凡,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虽然她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这长长的十八年间,白柯也出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但再也无人敢称“第一枝花”,由此可见一斑。按说她年纪已非小,一向自负冷傲,一身毒技更是驰名大江南北,对族里事情又颇多非议,得罪的族人不少,尤其是那些当年追求她而受辱的少年。这次婚礼,相当大一部分人其实都是冲着辛迪的面子来的,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是冲着她的美貌来的,真正是她朋友的并不多。她本来也不屑于摆太大场面,但耐不住主婚的辛迪的坚持,只好同意了。忌恨她的人多,但平时不敢惹她,但这时见辛迪已经与她翻脸,正好落井下石,口舌里自然不酸溜刻薄起来。但族里忠厚长者自然也是有的。
秦湾与苦梦对视一眼,心想:打是打不过了,可恨身上没有任何毒粉,回到族里事情更糟糕!这朱画算是比较正派之人,又是大祭酒身份,看来只能从他这里想办法脱身了。
她抬起头,只见那数十名族人倒有一半的目光盯着她光溜溜的小腿,不由大怒,大声道:“你们……哼,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是白柯人,我的任何事情都与白柯无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苦梦,走!”
人群“嗡”的一声,朱画刷地拔刀在手,道:“秦夫人,你从小在白柯长大,可不是一句话说走就走的。何况你杀夫、通奸、伤风在先,你还是请回白柯听候公议吧。”
辛迪沉着脸,道:“朱画老弟,这样的无耻之人,真是令我惭愧,与她多余废话作甚?”一刀向她劈了下去。众人纷纷策马上前,把二人团团围住。
秦湾急避一边,叫道:“朱画大哥,辛迪要杀人灭口!”
苦梦已抢上前,护住秦湾,叫道:“辛迪,你不要逼人太甚!”
辛迪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奸夫淫妇,人人得而诛之,弟兄们,给我杀!”众人刀枪齐下,苦梦抡起一片刀光,力敌数骑,左支右绌,不一会儿已中了两枪一刀。秦湾本来武艺不弱于辛迪,更是远高于苦梦,奈何棉被卷体,无异于自缚双手,哪能抵敌?不过仗着轻灵身法闪避,又如何跑得过彪悍战马的包围?其中更有数名当年求婚被拒之人,存心羞辱,刀光霍霍,毫不留情。朱画虽敛手一旁冷眼旁观,但参与围猎的亦不少于十余骑。
不一刻,那根捆着棉被的软索已被削断,苦梦大骂畜生,但如何冲得过去?
秦湾抱住棉被奔跑,随风卷起被角,露出她那润红丰满的大腿,更加激起了猎杀者的原始兽性,呵呵叫声中,棉被已被削开三道口子,露出莹白的肌肤。那些人并不急于击杀她,只像猫儿耍老鼠一般,刀刀割向她的棉被。秦湾急闪开几匹快马,奔到朱画的马前,叫道:“朱画大哥,你就这样看着他们凌辱同族姐妹吗?昨晚压根儿没有辛迪所说的那些不堪之事,反而是他——”背后一凉,一枝枪头从胸前突出,原来是辛迪飞枪掷来!
秦湾撒手侧身倒地,棉被缓缓随手张散开来,露出一个光溜溜的女儿身子倦伏在棉被上,鲜血自腹间汩汩流出,扩散在棉被上,犹如开了一朵大红花。所有人都呆住了,凝视着这幅美丽的图画,大地,白棉被,红鲜血,最纯洁无邪的女儿身子,睡着了,除了那枝穿胸而过的长矛,这人体渲染的凄美图画竟是如此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