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英国本土的公共福利

第二次对话(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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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次对话

博士。 用来繁殖或饲养羊群的通常都是十分贫瘠的土地,如果适宜于这种或那种用途的土地都变成保持羊群的土地而不用于其他方面,那么我们将在哪里培植我们的其他物产呢?

爵士。 有些土地可以用来饲养羊群,但并非所有的土地都是如此。

博士。 什么事情会促使他们去仿效有些人的做法呢?的确,什么因素会鼓励他们采取行动,希望在短时期内靠此成为著名的富翁呢?再说,如果每一个人都这样做(仿效其他任何人的榜样),其结果只会是整个国家陷于满目荒凉,支离破碎,不是使人才辈出,而只是提供绵羊和羊倌。这样,它就很可能成为那些首先企图袭击我们的敌人的战利品;因为到那个时候,羊主和他们的羊倌只会毫无抵抗地屈服于敌人的淫威之下。

爵士。 谁能让他们尽量利用他们自己的东西呢?

博士。 是啊,人们也许不会滥用他们自己的东西来损害国家;然而就我所看到的一切情况来说,这是一件值得自豪的必不可少的习惯;但我看不出滥用东西会成为物价高涨的唯一原因。如果说这种圈地和大规模放牧的行动是任何物品涨价的原因,那它一定主要是在小麦方面;最近两三年以来,我们的小麦是够便宜的了,那时价昂的大都是牲畜,如牛肉和羊肉;利用牧场和圈地来繁殖牲畜,只会增加而不会减少它们的数量。

爵士。 为什么这些圈地会使人们那样愤怒呢?

博士。 当然,决不是没有很大的原因的;虽然过去这三、四年期间由于上帝的慷慨恩赐,我们小麦丰收,1亩地有以往2亩地的产量,因而售价非常便宜;但如果那几年小麦碰巧只有中等的收成,那么毫无疑问,我们的小麦就会像其他物产一样价格上涨了;那时在采邑里发生过糟蹋贫瘠公地的事情。要是偶然碰到小麦歉收的年份,我们就一定会发现小麦的价格与往常大不相同,变得极端高昂,就像我们如今看到其他食物的价格暴涨一样;特别是,如果我们在国内没有足够的东西可以供应的话。由于很多土地变为牧场,上述情况此后可能比过去更容易发生。每个人都会谋求最有利的生财之道,并且他们确实看出,大规模的放牧和饲养牲畜比从事耕耘要有利得多。只要这种趋势长期发展下去,牧场将不断蚕食耕地,因为历来能够制定的法律并没有禁止拓展牧场。

爵士。 那么你认为怎样才可以纠正这种弊病呢?

博士。 使耕种所得的利益与放牧主和放羊主的利益铢两悉称。

爵士。 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博士。 噢,我猜想有两种方法;不过我怕它们乍看起来似乎会使你在仔细考虑以前就感到不快,以致你不待详察就加以否决;因为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如何使物价大幅度地降下来。还有,如果我提出一项办法,让某种东西暂时贵一些,我多半会遭到拒绝,好像那样的见解是违背每个人的意愿似的。

爵士。 请你继续把你的心里话讲出来,不要有什么保留。虽然你的理由初看起来是不合理的,但我们愿意听听你是否能把理由最后说得合情合理。

博士。 请你记住你如今正在谈论的是什么问题;并不是怎样使所有的物价一下子降低下来,而是怎样才能打破这些圈用地,更多地利用农业耕作;关于各种物价的问题,我们今后还会谈到。

爵士。 我们一定牢记不忘。

博士。 是什么因素促使人们兴高采烈地增加牧场和圈用地的呢?

爵士。 噢,当然是由此产生的收益呗。

博士。 说得很对,没有其他任何因素。如果你能找出办法,解决我将告诉你的两件事情的任何一件,那你就会使他们像现在从事畜牧业那样乐于耕作了。

爵士。 那两件事情是什么呢?

博士。 嗯,要使从事畜牧业的收益同依靠耕作得来的收益一样增长得不多;或者使从事耕作所得的利益和以前靠畜牧业得来的利益一般多。而且,我相信每个人将重视耕作,正如他现在重视畜牧一样。

爵士。 这种事情怎样才能办到呢?

博士。 嗯,第一项办法是使饲养者的羊毛价格像小麦的价格一样低;如果你像对待小麦那样也限制未经加工的羊毛运往海外,你就能够做到这一点。你们已经制定一项法律,规定不准将任何小麦运出国境,并将它的价格提高到每夸特1诺布尔以上,如果你们在把它自由运往国外时所得的代价低于此数的话;只要羊毛的价格每托德超过13先令4便士,也应当限制其出境;在低于该数额时,则让它自由通行;这是一种办法。另一种办法是增加未经加工的羊毛出境的关税;这样,羊毛的价格将以饲羊人的决定为准,但不使海外的价格低于国内的价格。这是针对那些来我国经商的外国人提高的价格,国家由此获得的利益可与饲羊人所得的利益相埒,而饲羊人还可免除交纳给国王的特别津贴。关于压低羊毛价格的问题,就谈到这里为止;现在再来谈谈提高小麦价格的问题,说明它像羊毛那样同庄稼人的相应关系。同时要探讨一下,如果你们像如今对待羊毛那样让小麦在任何时候都可自由出境,那将产生怎样的结果。

商人。 通过前两种办法,人们把羊毛运往海外的数量将比目前为少;如果实行前一种办法,国王对其主要商品征收的关税和所得的利益将有所减少;如果实行你的后一种办法,小麦的价格将提高很多,使人们愁眉不展。

博士。 我知道得很清楚,小麦最初会显得价高;但是,如果我能使你相信那种情况是合理的,它一般说来对国家并无妨碍而只会使它得到很大的好处,那么,我想我们是会对那种状况感到满意的;关于国王的关税,我打算以后再谈。

商人。 如果你能向我说明这个问题,我是愿意赞成你的见解的。

博士。 我决定试着说明一下,虽然这个问题多少有点复杂;像我以前向你指出的那样,它乍看起来会使许多人生气;因为他们会说,难道你想使小麦的价格比现在高吗?即使不提高价格,产量不是已经够少的了吗?不,我请你们想办法使它便宜些,如果可以做到的话,因为它已经够贵的了。他们还可以列举一些与此相类的理由。可是现在再让这位庄稼人来回答那些人的问题吧。难道你们这些放牧的人没有抬高你们的羊毛和毛皮的价格吗?还有你们商人、服装商和制帽商,没有抬高你们商品和货物的价格,差不多比往常高出1倍吗?这难道不是我也提高小麦价格的充足理由吗?为什么你们可以悉听尊便,而我就该受到限制呢?不是让我们大家一起受到限制,就是让我们大家同样享有行动的自由。你们可以到海外去出售你们的羊毛、兽皮、油脂、干酪、黄油、皮革,这些都是你们靠了放牧随意抬高价格,用它们来换取最大利润的。除非按照每蒲式耳10便士或10便士以上的代价计算,我是不会把小麦脱手的。你们的话等于是说,我们这些庄稼人不应当出售自己的货物,除非是完全奉送,或者只收那么一点儿代价,连口都糊不了。你们想想,如果这儿的庄稼人确实说了这些话,他不是讲得很有道理吗?

庄稼人。 我衷心感谢你;因为你已经把问题说得比我自己亲口讲来还要透彻,而又句句千真万确。我们感觉到了所受的损害,但我们不知道原因何在;十二年以前,我们许多人看到自己靠犁耕种得来的收益少得可怜,于是那些过去拥有2张、3张、4张不等的犁的邻居便撂下了这些农具,其中有些人用他们一部分或全部拉犁的牛马把他们一部分或全部的可耕地变成牧场,从而成为富户。我们每天都有一些人把他们自己的一小块土地圈作牧场;如果我们的土地不在公地中间,互相混合在一起,那么,我想在这时以前,经过教区全体居民的共同协议,我们的土地恐怕早就被圈起来了。老实说,我没有圈起或只是圈起我很小的一块土地,因此,要不是在我的土地上饲养一些牛、羊、猪、鹅和鸡,我就根本无法凑足向领主交纳的地租;这样,由于代价不小,我挣得的纯利比种植全部小麦来得多;但我还只能勉强糊口,因为家庭所需的许多东西花费我的钱高于以往。

制帽商。 虽然博士先生在这里所说的道理确实使你们庄稼人听起来非常悦耳,但它根本引不起我们工匠的兴趣,因为我们必须用我们的钱币购买制面包的小麦和酿酒的大麦。你这位博士先生同样振振有词地认为这位庄稼人应当提高他的小麦的价格,并且可以像我们向外国销售货物一样随便输出小麦,对于这种言论,我说不出很多反对的意见;然而我要说,每个人都需要小麦,但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其他物品。

博士。 因此,小麦越是必不可少,人们越加应当重视小麦和加以培植;这是因为,如果他们看到使用犁不如用其他技术能够获得较多的收益,你想他们会不会放弃原有的行业,从事他们认为比较有利可图的其他行业呢?这一点你们可以从这位老实人乡邻的行动中看出来,他们由于看到放牧比耕作较为有利,已经把可耕地变为牧场了。俗话说,报酬产生技艺,也就是说,利益或报酬的提高培育各种本领;这个说法十分正确,以致所有的人根据一般的判断都能同意。我们还必须懂得,法律的直接惩罚不应在一个国家里强迫或限制人们去做一切必须做的事情;但是,固然有些人慑于法律的威力,另外一些人却毋宁说是受了事业和报酬的吸引,才去做他们必须做的事情的。这是因为,什么样的法律能迫使人们辛勤工作,努力劳动,或者孜孜不倦地学习智能方面的任何专门技巧和知识呢?他们可能会受到激发、鼓励和吸引去做那些事情,如果勤劳的他们在殚精竭虑之余得到很好的报酬,能够以其劳力得到收益和财富作为补偿的话。与此相类似,如果有学问的人按照他们在求知方面奋勉进取的程度得到提升和尊敬,每个人就会潜心钻研,在体力劳动上勤奋从事,在知识范围内孜孜以求,奋斗不懈。要是取消这种报酬,开始用法律强迫他们去做那些事情,谁还会来犁地或掘地,或者从事任何需要付出辛劳的体力工作呢?或者说谁还会壮着胆子远渡重洋去进行任何商业活动呢?或者说,如果看到所得的报酬不会优于株守家园时的收入,谁还愿意冒着风险或危险去运用他的才干呢?可是,你们也许会回答我说,不会取消他们的全部报酬,而只会取消其中的一部分。然而你们一定会赞同我这样的意见,即如果他们得不到全部的报酬,所有那些才干必然会凋敝;所以,如果一部分报酬减少了,运用那些才干的积极性也将按比例相应地减少;这样一来,他们所得的报酬越低,受人尊敬的程度越薄,他们就会越加松松垮垮,提不起劲来。现在再来谈一谈我们所要解决的问题;我认为更有必要想出一种办法,使农业得以兴旺起来而不是比以前衰落,这件事我还看不出怎样才会实现,但我像许多人一样,确实认为他们所得的收益越多,他们就愈加乐于从事那种技艺。确实,在一个国家,有些事情必须由别人努力推动,有些要用报酬来吸引,因此,贤明而善于运用策略的元老院议员西塞罗 [3] 写道,据希腊七人之一且为七人中唯一制定法律的梭伦 [4] 说,一个国家主要靠两件事情来支撑,即报酬和克制;我根据这番话推测,人们应当在报酬的激励下去做好事,同时要努力克制,不做坏事。真的,如果不更好地爱护庄稼人,激发他们使用犁的热诚,那么,在时间的推移过程中将有许多张犁闲置不用(我担心已经出现这种情况);如果在我们中间万一碰到荒年,就像通常七年会发生一次的那样,我们就不仅会遇到物价上涨,而且也会看到小麦数量不足,不得不用高价向国外的若干地区觅购小麦。

爵士。 你能采取什么办法更好地扶植他们使用犁呢?

博士。 让他们靠耕种土地比以往获得较多的利益,并使他们可以像人们处理其他物品那样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随便出售小麦。毫无疑问,小麦的价格将上涨,特别是在最初的短时期内;但价格将刺激每个人去拿起犁来耕耘土地,开垦荒地,并把圈用的土地从牧场改为可耕地;因为每个人都将乐于趋向他们看出可以从中获得较多利润和收益的行业。这种办法一定可以保证小麦充盈,并由此将大量财富带入我国;此外,其他一切食物也将在我们中间大量增加。

爵士。 我乐意听你说明所采取的办法。

博士。 你已经听人说过,庄稼人通过自由输出和销售小麦,获利颇丰。由此可以看出,每个人都自然会趋向他认为可以从中得到最大利益的行业。所以,人们会乐意从事农业。务农的人愈多,小麦的产量必定会更加丰富;小麦愈加充足,价钱就会格外便宜,同时也会有更多的余粮满足国家的需要;再说,丰年的积余又将给我们带来其他的谷物,或者带来我们所必需的其他国家的商品。因此,从事农业的人愈多,各种食物的生产将更加普遍,如牛、羊、猪、鹅、蛋、黄油和乳酪,因为所有这些主要是靠谷物饲养出来的。

爵士。 如果人们在收成相当好的年份把供应国家以后的全部剩余粮食卖掉,然后碰到荒年,以前丰收年份的谷物毫无贮存,我们该怎么办呢?

博士。 首先你必须考虑到,人们一定会在国内保留足够数量的谷物供他们自己食用,然后才出售余粮;他们有随意销售商品的自由,但毫无疑问,他们宁可在国内以低廉2便士或4便士的价格售出,而不愿加重运输之劳和承担风险,把它送往国外以较高的价格脱手(除非获利多得多)。这样,人们受赢利的刺激,愿意保留较多的谷物,以期待一个粮食腾贵的年份,从而就需要有较大的仓库。虽然他们没有很高的奢望,但在丰收之年供应全国的需要以后还会把所有的余粮卖到海外去,因为通过上述的办法,那时已经使用的犁将在丰年满足国家的需要,如果一个歉收年份继之而来,那么许多张犁生产的谷物将像在丰年那样富足有余,而在荒年则至少可以满足国家的需要。所以,歉收年份将有足够的谷物供应国家,丰年也只会有充足的供应,因为人们可以把多余的粮食运往国外以换取大笔钱财或其他商品;如今,在一个丰收年份,我们力求掌握尽量多的粮食以满足国家的需要。于是,如果万一遇到荒年,我们自己一定会缺乏粮食供应,不得不往海外采购。到那个时候,要是他们像我们这样嫉妒心重,在我们向他们求购粮食时,他们岂不会说,既然以往在我们粮食充盈时他们买不到我们的货,为什么在我们遇到荒年时要把粮食卖给我们呢?根据常理推断,当一个地区缺粮时,另一个地区理应给予帮助。所以上帝已经命令,任何国家都不得拥有一切商品,而是规定一国缺乏某种商品时,另一国家应当给予接济;同时规定一个国家今年缺少某种商品,另一个国家在同一年份有充足的数量,其目的在于使人知道,所有的国家都需要互相帮助,从而使法治和交往在我们中间愈加昌盛。然而,我们所采取的行动仿佛表示我们无需世界上其他任何国家的帮助,完全靠我们自己就可以生活了;也仿佛表示我们可以经营自己开列的一切商品并从中获利似的;虽然上帝对我们异常慷慨,赏赐给我们许多极好的商品,但如果没有其他国家的商品,我们是无法生活的。例如关于铁和盐,虽然我们有能力生产,但还要输入十分之三才能满足全国人民的需要;如果我们决定从事农业,铁和盐是无论如何省不了的。还有焦油、松香、沥青、石油、钢,我们不生产这些东西;至于酒类、香料、亚麻布、丝绸和染料,虽然我们没有它们也可以照样生活,但那就离文明的状态未免太远了。我并不否认,如今我们从海外买来的东西在我们这里不算短缺,有许多是完全可以不必输入的;关于这个问题,如果时间许可,我以后还要谈到。可是现在让我们回到我刚才谈起的第一个问题,即以降低对羊毛和兽皮的重视作为振兴农业的一种方法的问题;虽然我并不把那种方法看作同另一种方法一样妥善,因为我认为那种方法不能作为我们任何商品的基础,除非为了增加一种更好的商品;然而,如果两种商品能够一起增产,正如我认为利用最后的那种方法它们可能做到的那样,我就承认那种方法较好;不过,商人兄弟,你刚才指出,或者是限制羊毛或其他商品的产量,直到它们在国内同谷物的增长速度相等为止,或者是增加羊毛和上述其他商品的关税,直到其价格(除上述各种商品的关税外)与谷物的价格成比例为止,只有到那个时候,国王陛下的关税才应减少;我却并不认为是如此;就一种方法来说,正如他想把更多的羊毛销售到国外去那样,他在关税较高时也会减少羊毛的输出。关于另一种方法,如果说国王由于对羊毛征收关税而有所失,他同样也会由于对国内制造的服装征收关税而有所得。然而,就这后一种方法来说,我要指出的是,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我们就必须做到这样一点,那就是,如果在我们内部保留很多商品,我们就必须省掉其他许多目前从国外进口的东西;因为我们应当注意,务必使我们向外国人购买的货物不超过我们销售给他们的货物,要不然我们就会自趋贫穷,让他们发财致富。如果一个庄稼人每年除了赖以糊口的农业收入外别无其他进账,在市场上买得多而卖得少,他就不是个出色的庄稼人。那是说明我们在这个国家可以节省很多钱财的一个论点,如果我们想这样做的话。我感到惊奇,居然谁也不注意从海外运来了多少不值钱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我们是完全可以省掉的,或者是可以在国内自己制造的;为了那些东西我们每年花了无数钱财,或者给外国人换走了他们所必需的大批货物,而这些货物我们本来是可以卖大价钱的。我指的是其中的玻璃制品,有镜子和酒杯乃至窗用玻璃,以及罗盘、桌子、纸牌、球类、玩偶、笔管、角制墨水瓶、牙签、手套、小刀、匕首、钱袋、饰针、服饰用的金线、绸纽扣和银纽扣、陶罐、别针、针编花边、鹰脚铃、白纸和棕色纸以及其他成千种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省掉的,或者在国内制造出来足够我们使用的。至于有些东西,他们是用我们自己的原料加工后又运到我们这里来的;通过这种办法,许多国家使它们的人民有活可干,并从我国汲取很多钱财。外国人用我们的羊毛制成织物、便帽和粗绒裤;他们用我们的生皮制成西班牙皮制品、手套、腰带;用我们的锡制成盐碟、汤匙和盘子,用我们的碎麻破布制成白纸和棕色纸。你们想,为了购买这些东西的每一项,我们要运出多少钱财呢?合并起来的款数超出我的估计。对于手套,除了在法国或西班牙制造的以外,谁也不会满意;或者说粗绒裤,那就必须是在佛兰德染色的;要买呢绒,就必须是在法国印染的;要说提花织物或服饰上用的金线,那就必须是威尼斯或米兰的产品;无论是匕首、短剑、烤盘还是小刀,都得买西班牙货;踢马刺颇有销路,但必须是由妇女头饰销售商带来的货色才令人中意。在以往二十年期间,我没有见过这些零星杂货商出售法国或米兰的便帽、玻璃制品、匕首、短剑和烤盘之类的东西,就是有的话,全伦敦市也顶多只有上10家。如今从伦敦塔到威斯敏斯特,沿路每条街上到处是这类的铺子;他们的店铺里闪现出镜子和酒杯的玻璃光芒,还有各种用同样材料制成的器皿;彩壶、装饰华丽的匕首、小刀、短剑和烤盘,能使任何有节制的人停步凝视,并多少买一些,虽然那些东西不能算作必需品。如果他们能够就近从肮脏的泥土中、从细砾和蕨根中比从许多金矿获得更多的金银,他们何必远航到海外的秘鲁或其他这样的遥远国家,何必试验西班牙的塔古斯河、亚洲的帕克托勒斯河和印度的恒河的泥沙,企图从中得到发出闪光的小粒黄金,又何必深挖地层去寻找金银矿脉呢?我认为,每年输出10万镑的款项去换取其本身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而好像只是去偿付外国全靠我们的费用开工生产那些东西的工人的劳力,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其严重之处在于我们通过这种方式看到自己的货物和钱财不断遭到掠夺而听之任之。特别是,那将容许我们自己的物资流出国外,使外国人有活可干,然后又从他们手里把我们自己的商品买回来;比如说,他们在海外用我们的羊毛制造和印染花呢、绒面呢和便帽,再运到这里卖给我们;请你们注意,在这过程中他们末了是怎样使我们为了自己的物资再次付出代价的:付给外国人的关税、做工和颜料,最后还有把货物返销到我国时支付的第二次关税。另一方面,如果同样的商品在我们国内制造,我们就可以安排自己的工人在外国人承担费用的情况下进行生产,整个关税将由外国人向国王缴纳,净得的收益将全部留在国内 。

爵士。 如果我们考虑这些东西,以及每年为了换取这些东西从我们这里流到海外去的其他东西,那么你就是再发表同样多的议论,也显得太少了;但就我已经谈到的一点而论,尽管外国人购买羊毛时付出较高的价钱,还要缴纳两次关税,即运出羊毛和以便帽的形式返销时付的两次关税,这样的商品也比在我们国内制造来得便宜;关于这一点,应当多加讨论,因为我想了解得清楚些。

博士。 我不知道这是否由于我们长期懒散,还是由于付出较高的伙食费用,或者由于我们英国人比其他任何国家的人民更习惯于游手好闲;然而,我们最好还是付出较高的代价向我们自己人购买那些货物,而不要以低价向外国人购买;因为不管多么少的收益流往国外,对我们来说总是一项损失。可是,不论多大的收益从一个人的手里转到另一个人的手里,毕竟还是保留在国内;我听到有人讲的理由同你所讲的差不多,那是我向一位装订工人为什么我们国内没有像外国人那样制造白纸和棕色纸时他作的说明。当时他回答我说,有一个时期我们国内是造过纸张的。他说,最后那位工人看出他造的纸不如从海外运来的便宜,就不得不放弃造纸了。这也怪不得那位工人,因为人们看到纸张是国产,便不愿多出价钱;但我宁愿使纸张停止输入,或者赞成加重关税,等到外国纸张运来时,我们的工人所提供的纸张就可能比外国货便宜,如果把关税考虑在内的话。

爵士。 啊,你说的这件事是国王的代言人不会同意的;如果这类货物在国内制造,国王所得的关税就会减少,因为从海外运来的这类货物势必锐减,甚或绝迹。

博士。 如果国王的代言人也确实重视以后产生的利益,好像那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一样,他就会非常愿意赞成这个建议了;因为通过这种办法,我们的国家可以节省无法估计的钱财。于是,它就会不仅有利于臣民,而且有利于国王,因为臣民的财富就是国王的财富。据我看来,他们并没有给国王很好地提供目前这一种商品所得来的利益,并认为这种商品是他的臣民不必担心而可以持久不衰的商品。

爵士。 你可能是想敦促议会制定一项法律,不准这类货物从国外运来在这里销售,如果它们既可在外国制造,又可在我们这里制造的话。

博士。 当然,我是希望如此的。

爵士。 我曾在议会担任议员,那时有过这样的动议,但只是要求规定外国制造的便帽不得在我国境内销售罢了。于是一位英明的大人物起来答辩说,这种措施恐怕至少要影响到国王陛下和一些外国君主之间订立的盟约。如果我们想提议制定一项法律,规定外国用我们的羊毛制造的任何产品以及它们的锡、铅和皮革等一律不准在这里销售,那么你想人们又会发表什么样的言论呢?

博士。 我无法说明那样做是否会影响盟约,也说不清楚任何这类的盟约究竟是什么性质;但我要告诉你,我认为一项了不起的盟约应当使我们所制定的法律对我们有利。如果有何对我们不利的盟约,我就宁愿它被破坏而不是被保存下去;因为破坏这种盟约将对我们有利,把它保存下去只会对我们有害。我认为,当我们参加任何盟约的时候,它纵然并不阻碍我们的行动,也影响我们的财富。所以,凡是可能妨害我们的公共财富的盟约,都不值得尊重。

爵士。 在外国,他们是否会制定一项法律,规定我国国内制造的商品不得在那里出售呢?近来,当我们打算制定一项法律,禁止外国瓶装的酒类在市上销售时,他们就制定那样的法律了。

博士。 但他们不得不废除他们的法律,其心情的迫切胜过我们废除自己的相应法律,因为我们在本国制造的商品对他们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例如织物、皮革、牛脂、啤酒、黄油、乳酪、锡镴器皿等等。对我们来说,他们的商品主要提供娱乐和舒适生活而不是必需品,如餐桌、纸牌、香味手套、玻璃制品、陶制药罐、罗盘、柑橘、高级苹果和樱桃;甚至可以说,对于他们的主要商品,我们与其购置,还不如不用,因为它们不像酒类、香料、铁和盐那么重要。我敢发誓,我们宁愿仿效我在威尔士长途跋涉时所了解的一个不很显眼的市镇,叫做卡那文;那里从英格兰开来了一艘船只,满载了苹果,在以前他们用这批货物总能换回很多谷物,但是,该市镇的官员命令任何人不得购买上述经过千辛万苦运来的苹果;因此那艘船在港口停了很久,既没开走,也没卸货,最后苹果腐烂,全部损失了;当船主询问该镇镇长,为什么他阻止船只开航和卸货时,镇长回答说,那艘船只是到那里去取走他们当地所拥有的一些最好的东西的,如皱领、绒面呢和羊毛;另一方面,船主将要留在那里的东西却会在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就被消耗净尽。他还说,如果你们像过去那样给我们运来这个地区所需要的小麦和麦芽,你们就一定会随时受到欢迎,可以在我们的港口自由开仓销售。请你想一下,难道伦敦、南安普敦、布里斯托尔、切斯特等大城市不可以从这行动中向威尔士这个小城镇学习到很好的教益吗?当船只满载柑橘、高级苹果或樱桃驶进口岸时,难道他们不会说,如果对方愿意接受梅子、李子和草莓作为交换,那就可以随便成交吗?当外国人运来玻璃制品、木偶、拨浪鼓等物品时,他们就应当接受同样微不足道的东西作为交换,如果我们国内有任何这类商品的话。但是,如果他们前来的意图是想换取我们的羊毛,换取我们的呢绒、小麦、锡、铅和金银等这样一些重要的必需品,那就让他们再把亚麻、焦油、石油、鱼等等运来;并非把他们看作幼童,给他们一只苹果去换取他们身上最好的贵重饰物。照目前这样的情况,我们的钱财和主要商品陷于枯竭,而我们自己还看不出来龙去脉;这就是向外国人的机智缴纳的罚款,是我们自己感觉迟钝的结果;可是,如果我们重视外国人的策略,情况就会差强人意了;但如今我们却想出其他许多办法来耗尽我们的财富,使自己贫困。现在我必须谈一谈你这位商人兄弟以前所接触到的问题;我认为它是各物昂贵和我国明显贫穷的主要原因,如果得不到补救,很可能会在短时期内摧毁我们的国家,那就是降低甚或破坏我们的货币和财富的交换价值;这样,我们已经为外国人创造了一种方法,不仅让他们用黄铜来换取我们的金银,也不仅让他们耗竭我们的财富,而且让他们用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我们的主要商品。当时人们还认为那是一种妙策,不但可以借此把我们的财富运回国内,而且可以带回别国的许多财富;然而经验却已经十分清楚地表明了相反的结果,使它成为一种值得怀疑的十分愚蠢的行动。

爵士。 不消说,由于看到货币不过是从一个人的手里转到另一个人手里的信物,我就看不出用这种金属而不用那种金属铸造货币会对我国产生什么样的害处,真是愚蠢透顶了。因为我想,既然通常盖有国王的印记,那么货币用什么金属制成,哪怕是皮革或纸张,又有什么关系呢?

博士。 你讲的话同大部分人讲的话一样,但他们离真理很远,就像没有把问题彻底思考过似的;由此看来,上帝决不会使我们中间的物价高涨,国王是可能很快会加以补救的;如果说小麦每蒲式耳售价为1克朗,国王就可为他自己和他的臣民提供足够多的用黄铜铸成的克朗,以支付上述物品的款价。这样就使他和他的臣民能够很容易地用这种金属制成的1克朗去买进1蒲式耳的小麦,也就等于现在花1便士的代价做成那笔交易。由于小麦的价格上涨,国王可以按照比率提高他的硬币的价值定量;于是小麦就确实会始终保持在一种定值上面,虽然它在名义上似乎有所上涨。例如,假定今年的小麦每蒲式耳售价1格罗特,第二年为2格罗特,国王就可使每格罗特被称为8便士;如果每蒲式耳的小麦涨到12便士,他就可以把格罗特的地位提高到12便士;所以,不论所采取的办法是使其他金属铸成的硬币的币值同现今所有的人一概接受的币值相等,或者是提高那用测定的金属铸成的唯一硬币的价格,国王都可以(如果你的理由是正确的话)经常使小麦以及人生的其他所有食物和必需品始终按一种价格计算,虽然在说法上有所不同。然而,你根据经验至今每天可以看出与此相反的情况;当上帝促使小麦或其他物品缺乏时,任何一位皇帝或国王是无能为力的;如果他们有回天之力,他们为了自己以及他们臣民的安逸起见,是乐意采取措施的。如果你以前讲到的理由可以成立,他们也许会立即付诸实施;那就是,他们或者用他们经过估量的劣质金属铸成硬币,或者提高他们按某种比率定价的金属制成的硬币的价值。但是,一个人骤然看来会认为我国的一位国王可能很容易做到这一点,觉得他可以随心所欲地铸造任何种类的硬币以投入流通领域,并且要怎样估价就可以怎样估价。然而,凡是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只注意名称而不注意他们所了解的事物。如果一个人不去区别1盎司白银铸成的6个格罗特和1盎司白银铸成的12个格罗特之间的不同;即按第一种的格罗特来说,每格罗特分明等于1盎司白银的六分之一,按另一种格罗特来说,每格罗特分明等于一盎司白银的十二分之一;那么,1个格罗特与另1个格罗特之间的区别就像是2与1和一个整体与其一半之间的区别一样,虽然二者的任何一种使用同一的名称,即都称为格罗特。我们必须考虑到,金银虽然是通常用以制成硬币的金属从而作为人与人之间交换商品的信物,但也是人们用以交换金银币的外表名称所必需的商品,其数量的稀有和丰富是使价格较低或较高的依据。由于我们携带数量很大的物品去交换我们所缺乏的物品这一过程非常累赘,又要花费一笔很大的费用;同时因为我们的物品分量颇重,要运往远处难免不受损失;另外,我们携带的货物经常或多或少,不会同我们所能收受的货物彼此相等;因此人们就想到了金银这两种金属,它们作为商品重量最轻,价值最高,携带起来最为方便,在运送过程中最不易受到损害,并且可以分割成许多部分而没有任何损失,是用以交换其他一切商品的最理想的手段。如果我们想设计一件新的东西,实际的需要也会使我们又想到同样的方法。这是因为,假使我们彼此不用货币,只是实行物物交换,像我在书上有时读到的那样,那么,我们在国内就必须每次都拥有各种数量十分充足的物品,例如小麦、羊毛、毛皮、奶酪和黄油;其数量除了输出国外以换取足够我们消费的其他种种商品外,还应保有大量的贮藏,既不致一时耗尽,又不致贮存过久而遭毁损;既然如此,难道我们不愿拿数量充足的、经不起长期贮藏的物品去换取那些经得起贮藏的物品,并可在上述物品稀少时再把最近贮藏的物品卖出去,换回那些物品或其他任何必需品吗?你们当然愿意;我们还应当考虑,使这样的商品在那交易中放在较少的房间里,使其能以最长的时间继续存放下去而不致有何损坏,往来运送所花的费用较少,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地方最为通用。那么仔细想想,是不是金银最能符合那种要求呢?我指的是价值最高,携带起来最为方便,最能长期保存,最适合公认的形式和特征,在各处最为通用,最易分成许多小块而无损于它们的本质。在有些方面,我承认宝石确实胜过白银和黄金,在其价值或携带方便上也是如此;但如果作为货币,它们却不能分割而无损于它们的实质,而且一旦分割以后它们就无法再并拢起来,其中有许多还经受不住那么多的危险而无损于它们的本质,也不能轻而易举地打上标记或印记,甚至还不能普遍受到重视。所以,它们除了在价值或携带方便上有其特色而外,不像白银和黄金那样符合交换手段的要求。由于黄金和白银本身具备所有这些便利的条件,整个以文明著称的世界一致同意选择它们为交换手段,用来衡量一切东西,因为它们最适宜于携往远处或贮藏,或者便于我们用丰富的货物换取它们,或者使我们有可能在最需要的时间和地点用它们去换取我们所缺乏的其他东西。例如,如果没有任何流通的硬币,但在这种条件下要交换物品,就像我们所说过的有时出现的那种情况;再说,如果有谁在一个年头收获很多小麦,预计以后几年难以全部用完,同时看出他不能把它长期贮藏,等待一个麦价高涨或小麦歉收的年份到来,并且如果他长期贮存的话,大部或全部小麦就会霉烂;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把多余的小麦去换取某种可以长期保存而无损耗或毁坏之虞的物品,去换取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换进的小麦或其他某种必需品,岂不是非常明智的吗?是的,毫无疑问,如果世界上没有白银或黄金,他就会采用锡、黄铜、铅或其他经得起长期保存而不会损伤的相类的东西;他最希望拥有的,将是重量较轻、价值最高、耗损的危险较少和最为人们普遍欢迎的东西,而黄金和白银的优点则胜过其他一切金属。

爵士。 是什么原因使这些金属比其他金属具有更大的价值呢?

博士。 毫无疑问,它们的优点无论在赏心悦目还是在使用价值上都超过其他金属,其部分的优点还在于以稀为贵。

爵士。 这些特性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你称赞黄金在轻重和柔韧方面所占的优势,铅在这些方面就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你表扬它的颜色,那么根据许多人的判断,白银颜色之明净犹如白昼,胜过黄金,传令官喜欢用它作为纹章上的饰物,因为它在战场上涂上了日光的光辉,使其他颜色黯然失色,让人看起来仿佛就在咫尺之间,而其他颜色似乎显得昏暗而遥远,因此丧失了它们自己的力量。

博士。 虽然铅在那一点上非常近似黄金,我是说关于重量和柔韧性,但它在其他性质上却相形见绌,不足称道了;在颜色方面也是如此,根据其他一些人的判断,黄金胜过白银,因为它类似太阳和星星这样一些天体的色泽,或者可以说与那种色泽相等,而那些天体则是人类肉眼所能看到的最卓越的东西。在武器方面,我不知道人们是怎样评价黄金的;可是我知道得很清楚,君主们大都用那种色泽来增加他们武器的光彩,不论那是为了发挥黄金的长处,还是因为他们热爱其用制造武器的黄金,我就无法奉告了。可是,现在让我们来评价黄金的其他性质吧;烈火根本不会损坏或消耗黄金,而且火烧得越旺,其纯度越高,这是其他任何金属所不能企及的。再说,它在被人们占有的情况下磨损最少,也不会像白银那样弄脏它所触及的东西,因为你用白银可以划出道道,这就表明那种材料会产生污染的作用;虽然作家们看到它居然划出这样黑的一条线而表示惊讶,但那是它本身的光泽。还有,没有任何锈斑或污垢会减低黄金的那种优点,或者损坏它的实质。它经得起溶液、盐和醋的腐蚀而不受损伤,而任何其他的东西却不是如此。黄金不需要像其他金属那样用火来冶炼,它在被发现时就像当空的太阳那样令人目眩。它是由输出的羊毛引来的,仿佛就像羊毛那样柔软。它很容易十分稀薄地散布在树叶里面;你们可以用它来装饰任何其他金属或给它们镀上金色,当然石头和木材不在此例。它在便于制造器皿或其他器具方面也并不比银逊色,只有颜色更加纯净、更加整洁,在注满液体时显得格外可爱。在洁净、美观、可爱和光亮等值得称道的方面仅次于黄金的是白银。它不仅可以用来制造器皿或其他器具,而且可以用来制造汤匙,但不是可以用输出羊毛的办法获取的;有些东西从前只能用黄金制作,比如我听说那时只用黄金制造服饰,但近来就也有用白银的了;饰以宝石和镀了金,银匙就能以假乱真,与往昔夹有金线的织物相媲美。现在再来谈谈其他的金属,请你看看它们适合什么用途;如果那些金属离我们很远,它们也许会更受重视。刚才我告诉你,数量的稀少使上述金银这两种金属非常突出,但还不止这一点;因为它们在质量上占据优势,所以大自然似乎又以把它们贮存在离它的其他礼物较远的地方,来向我们表明所有遥远的东西都是稀少的,而且由于最远的东西最不容易到手,它们最值得重视。正如伊拉斯默斯 [5] 说的,如果玻璃像白银一样稀少,它就会像白银一样昂贵,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要知道谁会给窗户配上银板,以便挡住气候的不利因素,但又想如同使用玻璃那样,通过银板窗棂得到采光的便利呢?所以,我与其推荐黄金或白银,还不如从用途上着眼,推荐其他的东西,比如铁和钢,因为我们可以利用它们比利用金或银制造许多更好的工具,供许多必要的用途;但是,就我们所谈到的一些用途而论,银和金显然胜过其他一切金属。这个问题我就不再多谈了。到此为止,我已经举出一些理由,说明为什么金和银这两种金属所受到的重视程度超过其他金属。

爵士。 为什么国王和君主用这些和其他金属冲压硬币,只是由于他们需要这种硬币表现出它俨然带有的估计价值,不管那种价值究竟如何;如果他们冲压的金属带有的估计价值与原来金属的价值相比不好也不坏,他们就白费手脚了。因此我宁可携带小型的金银餐具或工具而根本不带任何硬币到国外去同人们交往。

博士。 当然,从前在罗马人的中间就盛行这种办法,那时没有用黄铜、白银或黄金铸成硬币,而是只按重量计算价值。因此直到今天还遗留下来如利布拉、镑、两镑等这样一些硬币的名称,以及如索利达、第纳勒斯等重量的名称;后来才给予硬币以同等的重量名称;还有,衡量这些未加工的金属的普通官员称平衡员,关于这些官员我们在谈到文官时已经提及;然而,由于买主和卖主频繁地参加交易和聚会,要停留在那里去称这些金属的分量并加以测试,未免令人生厌,于是人们就认为最好的办法是由君主在这些金属上面印几种标记(因其重量不同),向收受者保证其实际重量不少于所声称的重量。按照设计者的示范,他们在1磅的重量上打“磅”的标记,在1盎司的重量上打“盎司”的标记;因此,在其他钱币上分别打了不同的标记以后,各种硬币的名称就产生了;这样,人们就不必费那么多的烦劳去衡量和测试每一块钱币了,因为印出的标记已经说明,每块钱币包含的重量就是每块上面的标记所确定的重量。君主在其臣民中间享有很高的信誉,臣民对他们是没有什么怀疑的。当他们企图变换办法,即在半磅的钱币上标出1磅的印记、半盎司的钱币上标出1盎司的印记时,他们的信誉仍使那些钱币得以流通,就像书上所载罗马人不止一次策划过的那样;但一旦这种伎俩被人发觉,两个1磅的钱币就至多只能当以前的1磅使用;结果,君主最初获得的好处最后在人们缴纳租金、关税等等时统统丧失掉了;所以说,离东方愈近,离西方愈远;这很像我所知道的英格兰某些城市的情况;那些城市的市民惯常按照某种长度和宽度裁制他们的衣服,并把同样尺寸的衣服打上印记;在他们真正按规格裁制时,外乡人只要把他们的印记瞧上一眼,就买下他们的货物,这样,那些城市制造的衣服销路很大,营业鼎盛。此后,那些城市里的一些人不满足于合理的收益,他们的欲念越来越大,所设计的衣服尺寸比以往缩小,质量也有下降,但由于印记的推荐,他们仍可照样得到从前出售优质衣服时收受的代价;有一段时期他们获利颇多,从而降低了他们的先辈步入鸿运的信誉,而那种鸿运嗣后却由他们子孙的损失所抵消了;因为在人们发现这些衣服有缺点以后,尽管衣服上面标有印记,他们却不如从前那样受到信任,而且由于他们的印记反倒令人产生更大的怀疑,虽然那时他们的衣服还算是做得不错的;当他们弄虚作假的欺骗行径被发现时,谁也不愿买他们的衣服了,除非是顾客不看印记,把衣服摊开来仔细检查以后再作决定。然而,顾客由于发现他们在某一方面不够诚实,便怀疑他们在其他方面也不可信任;因此他们只肯出一笔比购买其他任何没有印记的类似衣服较低的代价来买进他们的衣服;于是,同样那几个城市的信誉丧失了,它们陷入了极端衰败的境地。难道你们没有看见,我们的货币已经在外国人中间信誉扫地,虽然从前由于我们的货币价值可靠,他们曾经长期希望走在所有其他国家的前面,来满足我们的需要吗?如今他们不让我们采购他们的物资了,除非只是为了换取我们的商品,如羊毛、兽皮、牛脂、黄油、奶酪、锡和铅;固然他们从前带来品位很高的金银或许多必需品以换取我们上述的那些物产,如今他们却运给我们很多不值钱的东西,像我以前谈到的玻璃、陶制药罐、网球、纸张、腰带、饰针、扣环、纽扣、罗盘或诸如此类没有多少价值或用处的物品;或者,如果我听到的传说确有其事,就像我以前悄悄地告诉你的那样,那么,他们是用黄铜来换取我们的金银财宝和我们上述的商品的。我向你保证,你现在看不见有什么金银像以前经常见到的那样运来给我们了,并且你也不必惊讶。既然白银或黄金得不到正确的评价,他们干吗要把它们运到这里来呢?所以我已听人说起一种真实的情况,并且我格外相信其确凿无疑,因为完全可能的是,既然我们的硬币质量低劣,改变了模样,外国人就伪造了我们的硬币,设法把大批大批的伪币运到这里来脱手,既换取我们的金银,又换取我们的主要商品;我把这种情况转告给你,如果听其自由发展,它可能会在短时期内给国王陛下和这个王国带来十分严重的干扰。

爵士。 如果那些情况是真的,那么,我们还有许多检查人员使问题得到妥善的解决,既阻止伪币流入,又不让我们的旧币运出国外。

博士。 我曾对那告诉我这个如今由我转述给你听的情况的人说,如果检查人员不怎么忠于职守,受检查的人是会用许多方法欺骗他们的;比如把伪币放在压舱的重载中间,或者藏在一些酒桶里面以及运给我们或从我们这里运出的其他液体里面。再说我国的每一个小港都没有检查人员;即使有的话,他们也不会高风亮节,不受金钱的腐蚀。此外,难道你们没有宣布,我们的旧币,特别是旧金币不得超过这样一种价格在这里流通吗?因为每样东西都往最受重视的地方流去,难道上述的办法不是把我们的黄金从我们这里弄走的最简便的方式吗?所以我们的财宝给一船船的运走了。

爵士。 我深信你叙述的那些事情是外国人从我们这里吸干我们旧日财宝的手段;但是,它怎么会像你所说的那样使我们自己人中间的一切东西都如此昂贵,我可还看不出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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