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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五十章 老兵不死 荷花凋零
想开口阻止却已来不及，一路小跑来到池子边。正在搓背的程大人看到有人过来，心中打鼓，面上却老神在在道：“劳烦这位公公帮本官拿胰子、浴巾和干净衣服来。”
转而又想起些别的事情，姑娘不禁黯然起来，呆呆地望着木盆不再言语。
秦雷伸起三根手指，慢悠悠道：“有三点。第一，朝廷本就希望南方乱起来，好快刀斩乱麻。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大佬们暗自欣慰也说不定。”
强撑到大局已定，失血过多的老马终于晕厥过去。黑衣卫们个个粗通医术，尤善战场急救。两人上前为他除去盔甲，然后才把他平放在地上。观察一下脉搏心跳，知道没有大碍，便拿小剪把他被染成暗红色的衣裳铰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身体。所幸那些伤痕多是钝器上，看着骇人，其实在盔甲的阻隔下，对身体伤害并没有那么大。挺过发炎后，修养一阵子，就能恢复元气。
秦雷心中大骂，那个混蛋居然放着这么痴情的姑娘不要，居然还躲到青楼里，让姑娘家的遍寻不着，真是岂有此理！
差点撞到秦雷背上的黄召，忙不迭的保证道：“奴婢是出了名的嘴上有栓……”
伯赏赛阳挠挠头，有些郁闷道：“恩，那怎么才能多明白点呢？”
“跟着我呗。”
秦雷的钦差印信果然比较管用，至少这六天里如此。两个时辰后，许田便带着五百兵丁赶到了。
见秦雷朝自己招手，伯赏赛阳犹看了看兀自昏睡中的马叔，还是跟着秦雷来到院子中。
黄召好像也欣赏过云依的歌声，竟愣装没听见的……
然而情郎依然没有出现，为了掩过邻人的耳目，姑娘只好借故出门去采莲。此刻的她，百感交集：深切的思念，失意的感觉，受窘为难的心态，一起涌向心头。却让秦雷心中安安高兴。
石敢并没有受伤，只是浑身汗渍尘土，头发也一缕一缕紧贴着脑门。看上去狼狈极了。听到秦雷的吩咐，便开口讲述起他们在村里的见闻……
秦雷瞪眼道：“难道他死了吗？”
等麹卓二人到了，秦雷依旧在书房中接见他们。
秦雷听了，使劲挠挠头道：“那唱的那么起劲干什么，害得孤差点掉泪。”说着大步往前走，黄召赶紧追上。
云依欢快笑道：“就知道姐姐们最好了。小妹就唱个‘西洲曲’给姐姐们解闷。”声如银铃串串，撒满这小院的每个角落。
秦雷望着面前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脏汉。试探着问道：“思远？”
两人有些贪功，想探听到计划的详情。谁想其中有个褐衣老者，听力惊人，一下子就发现暗中潜伏的两人。多亏朱贵引开追兵，程思远才逃了出来。后来便听说五月初六那天是龙华太子母后圣诞，要在襄阳湖边活剐朱贵等人庆贺。
虽然这些女子都是背对着秦雷的，但他还是一眼认出那完美的背影。那肩那腰那臀，是不能多看一眼的，否则后果难以设想。秦雷把视线移向云依身边待洗的衣物，竟然也是高高一堆。
两人点头道：“确实如此。”
秦雷拍拍他的脑袋，像个兄长一样宠溺地笑了。伯赏赛阳也没有觉得被秦雷拍有什么不妥，他不好意思道：“那是我理解错了吗？”
众人又趴下，嚎了半天龙华太子万岁。然后便开始排队上台表示心诚。或是把一捧铜钱、或是把一串廉价地首饰，毕恭毕敬的投入老头面前的大瓮中。
门外的石敢领命而去。
秦雷望了望脏兮兮的程思远，微笑道：“给你一刻钟时间洗澡换衣服。若是时间不够用，只好委屈你光着屁股上路了。”
“放下手头一切差事，集中全部力量给我调查弥勒教！”书桌后的秦雷坚决道。
他口才本来就极佳，又是亲身经历，因而讲的绘声绘色，把两个大人心神全部吸引。当听到那店家讲解弥勒教时，麴总督还呵呵笑道：“这个教派下官也听过，在江北门阀中也有流传啊，是不是啊，卓大人？”
两人面色惨白，竟有些坐不住了。
这时，边上一个女子道：“云依妹妹，再唱支歌吧，你唱的可太好听了。”
待讲到石敢带人进村后的所见所闻时，两人的面色就不那么轻松了。这分明是妖言惑众、榨取钱财嘛！再听到那干瘪老头一声令下，几百人便发了疯似的追着石敢几个不放时。两人终于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
……
刚从伯赏赛阳那回来，便有个不速之客来到了晴翠山庄。
卓文正赶紧应下。
程思远就是挨骂的命，秦雷一嚯嚯，嘴上立马利索许多，把事情经过简要一说。
秦雷又面色凝重的加料道：“你们也知道，孤此次前来乃是查办禅宗间谍案，却发现这弥勒教已经假托禅宗之名，在南方彻底蔓延开了。若是他们那个什么‘龙华太子’振臂一呼，整个江北定然就要天翻地覆了。”
说完，便吩咐石敢集合队伍，往荆州府城去了。这一耽搁，回到晴翠山庄时，已经是深夜了。
……
“多经历一些呗。”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秦雷霍得起身，高声道：“石敢，紧急集合。连镇南军一起叫上。”
……
解开心结的伯赏赛阳，话又多起来，他清声问道：“殿下，为什么您仿佛啥都看得明白？”
秦雷轻笑道：“那是因为你不明白的太多。”
黄召心道，杂家真没猜错。那天仙般的姑娘果然是王爷的禁脔，亏着早叮嘱那帮下三滥放规矩点了。他低眉顺目道：“回王爷的话，云依姑娘依旧在洗衣房中，每日里都能完成定量，也没生过什么事端，本分的紧。”他以为这打入冷宫的姑娘要翻身了，赶紧送上一份人情。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勾起了程思远的辛酸回忆，泪水便开了闸一般涌下来，把面颊冲出两道白沟。
秦雷还想说些什么显示自己的不屑一顾，院子里响起了缠绵的歌声：
卓文正忧虑道：“会不会不可收拾啊？”
秦雷起身把他送到门口，沉声道：“孤从来不会等着亡了羊，才去补牢，只有把问题扼杀在萌芽中，才能把损失减到最小。告诉你的手下，五天内没有令孤满意的答复，统统去荣军农场放羊去。”似乎嫌说得不够严重，又恶狠狠补充一句道：“这辈子别想出来。”
秦雷一扫方才凝重神情，云淡风轻道：“只要咱们把事情圆满解决了，便可以嫁祸江南或者东齐。到时候，你我非但不需要为江北乱局承担责任……”
两人谦逊几句，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属下二人乃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悟，求您指点迷津，也好让属下二人心中有点底气。”
他带着几个卫士换上便装进了村。发现整条街道上空无一人，循着声音往打谷的场院走去，越近声音越大。等到了一看，原来整个村子八百多号男女老幼，都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朝中间土台上一个三尺高的石雕弥勒佛不停叩首呢。
听秦雷这样说。卓文正才放心道：“这样一来，确实应该放手一搏。”
佛像边盘腿坐着一个着装怪异、非僧非道的小老头，他乃是这群人的领唱。只听他扯着那破锣嗓子嚎一声：“为佛舍身，即登彼乐！”
这次秦雷却没有惋惜，平淡道：“也好，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些代价。”便挥手让卫士退下。
秦雷嘿嘿笑道：“小黄啊，你可知那小子用的是八十斤的镔铁狼牙棒。而且一次就要了四十条人命啊？”
秦雷与带队的卫军校尉寒暄几句，便命石敢带着卫军进村抓人。黑衣卫们依旧在外围警戒。
麴延武额头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惨笑道：“多事之秋、是非之地啊。”然后对沉默不言的卓文正道：“卓大人，你说的对啊，单靠躲，是躲不过去的。”
沈冰沉声道：“公良羽也不管了吗？”
等众人起身后，那个小老头尖着嗓子道：“万圣无疆弥勒佛祖之子，无所不能龙华太子殿下曰：汝若心诚、救尔疾苦。汝若心欺、罚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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