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一百五十章 老兵不死 荷花凋零
三人又细细筹划一番，麹卓二人便各自忙碌去了。还有不到五天时间，自然要抓紧些，以免到时候出了纰漏，误了大事。
这才转头对石敢道：“你继续说。”
沈冰迟疑道：“殿下，难道形势如此危急了吗？”
汇报伤亡状况的黑衣卫恭声道：“阵亡了七个，重伤了十八个，轻伤无数”
秦雷也微笑道：“孤在桐县一个叫小王庄的地方打尖，看到店里不供财神供弥勒……”
“第二，只有乱起来，咱们才可以施行军管，做起事情能方便得多。”
秦雷定定地望向伯赏赛阳，无比认真道：“即使肉体消失，生命不再。作为一名士兵的精神却绝不能消失！”
黄召脸色一下刷白，嗫喏道：“这么厉害？那奴婢不说了。”
卓文正打个哈哈道：“下官信奉至圣先师，对外家大能不是很了解。”
两位大人对视一眼，齐声笑道：“洗耳恭听。”
卓文正点头道：“大人现在想清楚也不晚。”说完，两人起身跪倒在秦雷书桌前，俯身叩首道：“求王爷搭救，我等甘为门下走狗。”
黄召望着荷花金鱼中的脏汉，心里笑翻，却也不好太过分，笑着应道：“这里风景好，您老慢洗，杂家去去就回。”几乎是捧着肚子，一路笑着离开。
平日鱼肉乡里的卫军们，干这种破户抓人的事情确实是行家里手。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便把躲藏在地窖中的干瘪老头揪了出来。
伯赏赛阳喃喃的重复着：“老兵不死……”转而低沉道：“若不是我的懦弱，马叔是不会受伤的。”
破锣嗓子又嚎道：“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
黄召没听清，还道秦雷意动了。一甩手中拂尘，凑在秦雷耳边道：“要不要奴婢把云依姑娘给王爷唤过来。”
好在石敢几个拳脚功夫了得，再加上牛高马大力不亏，又常练战阵。咬牙切齿的一阵猛打，冲开一个口子，夺路而去。众教徒哪肯放过立功的机会，拼命地在后面狂追不舍，这才有了之前的种种。
秦雷笑道：“两位乃是国之干城，做这些事情自然不在话下，倒是本王多操心了。”
别人以为她真的想起自己的情郎，相互戏谑地挤挤眼，却都都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这小子正常点了没？”秦雷一边往东院走，一边问身边的黄召道。黄召细声陪笑道：“王爷从哪里带回这么个不说不笑的闷葫芦，想来生性如此吧？”
唱罢良久，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用袖子围裙擦拭眼角，嘴上都感叹道：“每回听妹妹唱情歌，都好像跟着死去活来一回，却偏偏上瘾无比。”
……
几个女子见她允了，都停下手中的活计，静静地望着云依，显得专注极了。
秦雷一听声音，还真是那爱干净的程思远。他忍俊不禁道：“思远，孤教你调查和尚，没让你去调查乞丐啊？”
只有两件事是肯定的，第一、当队伍集结完毕时，干干净净的程思远出现在了秦雷面前。第二、那曾经生机盎然、美不胜收的池子中，飘着许多翻白肚皮的金鱼，荷花也都蔫了……
秦雷心道，没在老子身边待过就是不行，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云依羞红脸道：“姐姐说笑了，人家还小哩。”不知怎的，秦雷那张可恶的笑脸，突地闪现在姑娘眼前，把云依下了一跳。心中“呸呸”道，就是喜欢只猪，本姑娘也不会看上你这恶棍。
两人府邸有些远，最快也要一个时辰后才能赶到。趁着这个空，秦雷和奉命而来的沈冰先在书房中开了个小会。
把众人都安排好了，秦雷却突然闲下来，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感叹自己天生就是为上者的料子之余，决定去看看安排在东院的伯赏赛阳一行人。
两人心说，是呀，要没这事，咱们也不能跟孙子似的听你摆弄啊。面上却恭敬无比道：“愿闻其详。”
“那怎么才能多经历一些呢？”
秦雷却真有些好奇，这个冰肌玉骨、艳绝人寰的姑娘，穿上洗衣妇的蓝布裙、再带上副大套袖，会是个什么样子。越想越好奇，他便命黄召带自己找个地方去偷窥。
歌声转为轻快，仿佛水中精灵在荷间曼舞。“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只见秦雷黑着脸道：“孤王最恨不负责任的家伙，派人去那个什么西州，找遍青楼也给孤把那个负心汉找出来，孤要活刮了它！！！”
秦雷也想启程思远第一次来，定然不知道澡堂在哪，忙吩咐黄召去追。
黄召原本是慈宁宫的侍读太监，粗通文墨。闻言不禁额头出汗，轻声道：“王爷，这个人却是不可能找着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秦雷便命人去请麴延武和卓文正过来。
假山后的秦雷郁闷道：“这算不算消极怠工啊？”
“放到一边，这个兔子大概正在打襄阳湖水师的主意，顾不得他了。”秦雷有些郁闷道。他可是答应伯赏元帅把觊觎“浆轮船”的南楚贼子尽快缉拿归案的。
寒暄之后，秦雷平静道：“孤王在去搬兵的路上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还请二位大人一起参详一下。”
店老板一副惭愧欲死的模样，又向石头弥勒拼命磕头。这一番作态后，才喜不自胜的往下走。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又折回来轻声向那老头禀报着什么，眼神还往石敢他们这边飘。
秦雷轻笑道：“孤前日得到消息，破虏神武二军已经从京都分别换防至山北、关中二省边界。就是等着收拾烂摊子的。”其实这两只军队，是朝廷预备逼伯赏元帅下野用的。秦雷当然不会直说，要是让已经吓破胆的两人，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也朝不保夕，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没工夫安抚扔掉狼牙棒，抱着马脖子喘息的伯赏赛阳。秦雷便命人将那个小村庄团团围住，不放一个人出来。又让斥候队长许田持自己的钦差印信，前去临近的桐县搬兵，那里有一营江北卫驻扎。
秦雷奇怪道：“唤过来作甚？孤王又没心情玩乐。”他到现在还把人家云依当成一件好玩的玩具。
“花。”伯赏赛阳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桕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秦雷点点头，充满怀念道：“有句话叫‘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这句话引来了旁人的强烈赞同，纷纷附和道：“是呀是呀。”还有人从云依身边抱走一些衣物，笑道：“姐姐给你洗了，快唱。”
便再也听不下去，转身离开假山。黄召正听得入迷，见王爷掉头就走，尽管心中百般不愿，也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跟上，小声道：“王爷，怎么了？”
还有人缠着云依问道：“妹妹唱的是自己吧？不然怎么如此揪人心尖？”
那脏汉乌黑的面容一阵扭曲，干嚎一声：“殿下啊……”说着，扑通跪下道：“属下可找到你了。属下，呜呜呜……”
底下跪成一片的民众便乱糟糟地跟着高声叫道：“舍身登极乐！”
秦雷望着水中的倒影，轻声道：“马叔怎样了？”
这时，石敢几个也被黑衣卫迎了回来，看上去虽然狼狈了点，但没有受什么伤，比那位可怜的马叔要幸运得多。
一看时间还来得及，程思远便日夜兼程南下荆州找秦雷搬兵。一路上吃尽苦头，盘缠也被偷了。最后饿得不行，乞讨点吃食，还被管那一片的乞丐一顿好揍。若不是救人如救火，还不一定猴年马月才能见到秦雷呢。
发完牢骚，秦雷又严肃道：“五天之内，我要见到至善和尚。同时，弥勒教对江北山南的渗透情况、与当地大族是否有所勾结，以及他们的实力分布，这些都要拿出个大概。”
听完石敢的讲述，秦雷沉声道：“看来这个邪教已经有了广泛的民众基础，很棘手啊。”然后望着远方恨声道：“至善你个这老贼秃，看孤不活剐了你。”
麴延武补充道：“还要隔段省界，以防妖人流窜到外省作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