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0485章 审判
“你不配当警官！！！”成全借势起身吼道，“你殴打被抓起来的人，你借着恨意死咬我勾引我犯罪！你不配当警官！！！”
“反对无效，证人的证词受主观意识影响。”
秦政咽了口吐沫。
“多久？”
“林半仙……”史强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林强，“帮我看看呗？”
唯一遗憾的是，他少了个称心的帮手。
从前都是秦政去陈行远的办公室，这几乎是第一次老行长亲自上门。
这些狗屁的事情过后，这两个完全不相同，甚至性格相悖的人好像真成了朋友。
“请证人说明自己的身份。”
休庭之时，成全茫然地坐着，他的律师则在房间中左右徘徊。
林强与王文君装修新房的事情不得不被暂时搁置，他们约好一切构筑新家，可两人同时有时间的情况太少见了，再说在龙源住着也挺舒服不是。
一直以来，胡笑的轻松潇洒与她普通便衣的身份一直格格不入，也许是她不愿意变成她姐姐那样的人，不愿意过那样刻板生活而做出的选择。但现在，显然她无法继续这个选择了。也许这是她与父亲之间的一种妥协，也许跟自己有关，谁知道呢。
“陈行……”秦政努力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坐直身子，不让老行长看到自己的窘态。
“专家谈不上，我就是个技术工。”史强先是谦虚一番，而后望向成全，“我的理解是，调查是调查，庭审是庭审，我负责刑侦，把证物和嫌疑人交给检察院后我的工作就结束了，所以我不该对具体定罪细节发表意见。但这次，我监听了嫌疑人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一点一滴地剥开了犯罪心理与犯罪事实，我陷得太深了，既然有这个机会，还是决定说两句……”
“有的。”高律师起身道，“史队长，据说你对袁冠奎用过私刑？”
“只能这样了。”律师长叹了一口气，“那些事实无法狡辩，后面的庭审中，你要扮演一位因父亲身死而心力憔悴的儿子。我们要就此博得同情，表示你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行为过激，我们不得不承认那些罪行，希望能获得减刑。”
秦政感觉陈行远这话不是对他秦政说的，而是对陈行远自己说的。
“反对！”成全的律师起身道，“证人发言与证据无关，属个人主观引导。”
“好的。”公诉人朗然问道，“请问您对成全的调查是从何时开始的？”
“成总，二十年……已经很不容易了……”律师擦了把汗，“我老实说，外界的呼声，都希望判你无期……就连成老总的那些挚交，都没打算帮你……这次，除了我，真的没人站在你这边。”
“是。”公诉人冲史强尴尬一笑，随即问道，“那我换个角度问，您曾说过，成全曾有过明显且恶劣的干扰调查，干扰司法公正的行为，能不能谈谈您是如何确定的。”
这句话虽然从法理上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却掷地有声，发人深省。
“减刑……大概会多久？”
蓟京晚报，陆友道亲自授命，由王文君负责成强案的跟进报道以及专题文章，这虽然夸张，但合乎情理，趁着事件的热度，趁着大家还记得静坐在刑侦队门前的女孩，由她主笔的事件报道必然会直接影响销量。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史强傻笑道，“说来也巧，我儿子跟这姑娘还是通过案子认识的！”
“现在当然怎么说都合理。”高律师笑道，“重要的是，史队长，你在公事中投入感情了，你恨袁冠奎，恨他的机智与狡猾，恨他的卑鄙与无耻，此时此刻，你将这种恨意连带到了被告身上，你是否承认这一点？”
“那怎么办……要认罪么？”
“操，会所里也有好人是不？”史强赶紧给自己长脸，“再说了，她早不在会所干了。说来也怪，她说她觉得袁冠奎是个好人，让她明白了很多事情，现在她正跟我儿子一块儿做小买卖呢。”
“好吧……”史强无奈，将案子初期刑侦队被戏耍，受到施压释放袁冠奎，一直到郝伟团伙做伪证，张家明强行顶罪等事件一一剥开说明。
“证据太多了，比想象中要多得多。”律师抱头道，“除了向海涛与之前出现过的人，据说检方至少还有两位关键证人……成总，对面准备太充足了……实在是太充足了。”
“哎呀！要来不及了！”史强低头一看表，赶紧拉起林强，“走吧！”
他站上证人席，宣誓过后，看着面色惨白的成全，不由得叹了口气——老成，你的好儿子啊。就史强这个人而言，他宁可自己的儿子平凡甚至平庸，也不愿意让他变成成全这样守着金山的疯子。
至于另一位唐晴，她放弃了漫长且痛苦续学历，继续去卖房了，再没与林强联系过。跟廖亮这边，倒是偶尔介绍一个贷款的客户，从中谋些小利。
“详见录音资料a317至a341。”史强的回答简短而又有力。
“成总……冷静……”律师轻轻推开成全，“事到如今，钱已经无法解决问题了。大局上看，整个整治群体与经济群体都在针对你……”
蓟京银行。
公诉人开始进行询问。
“反对！”公诉人立刻起身，“这与案件无关，属于个人主观意识！”
“谢谢史队长。”公诉人长舒了一口气，冲审判长道，“相信证人的证词已经足够说明一切问题了，嫌疑人的一切犯罪行为，都是在故意、自私与违法的情况下进行的，从嫌疑人的文化程度来看，他必定认识到这些都是犯罪行为。考虑到嫌疑人的特殊身份，如果法律在审判时展现出自己的温柔一面，放虎归山，这将是我们整个社会的悲哀。发言完毕，审判长。”
史强盯着成全，竟笑了起来，那是嘲笑，他微微抬手指着他，铿锵有力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针对我？”
几十年来，秦政从未如果消沉过，即便是最低谷的时候，他也能给自己注入信念，强挺而过。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这一切了。
“安静！！”审判长的法槌砸下。
春节过后，十月正式来分行上班，林强与她只在十石康复的家庭聚餐中见过一面，他并不知道自己身陷囹圄之时十月为自己做过什么，十月也并没打算让他知道。二人偶尔在分行见面，相视一笑，小心地保护着相互之间舒适的距离。
邱之彰，好像从头到尾就没关注过这件事，他一直忙于资本层面上的交涉，很少露面。至于凌晨，离这件事就更远了，在约上林强进行一次“家庭温泉滑雪之旅”后，他便醉心于本职工作，对他来说也是时候回归正轨了。
“史强，原蓟京刑侦总队副队长，成强案的负责人，后任刑侦局成全案专案组组长，昨日卸任。”
“有完没完！”林强骂道。
岳千里与段佩佩双双成功签署了三方协议，在林强与岳千里的共同努力下，这位小伙子成功地分配到了龙源支行，林强这才发现，在很久很久以前岳千里就握有当年推荐自己的老教授的推荐信，只是在官方投简历的时候才拿出来，这种要强和骨气反正比当年的自己要强。而段佩佩则被分去分行的支行管理部，主要协助张任副行长的工作。
“咳……”林强尴尬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史强，以专案组组长的身份，被作为证人传唤。
“没事，放松一些。”陈行远平淡地走来，坐在他办公桌前。
就连审判长也被震撼了几秒，而后问道：“辩方是否还有问题？”
“你就恶心我吧！这很好推断的吧！！”林强抱头。
“我以为你儿子该在体制内的。”
“对啊！那个鸟人竟然是书记给放进来的！我他妈就想不明白了！！”
高律师追问道：“所以史队长，我承认被告的一些犯罪事实无法辩驳，但是在刑侦人员的这种恨意之上，更沉重的罪名会被套在被告身上，这是不公正的，我希望审判长对史队长的证词以客观与理性的态度来理解。”
“二十年吧……”律师咽了口吐沫，“不过你表现好，我们公关到位的话，也许可以争取到缓刑……”
秦政审视着自己的内心，在这里某个角落是阴暗的，他不得不承认曾利用过外甥，也许正是这次利用将袁冠奎推向万劫不复，或者向更早追溯，也许引袁冠奎来银行就是个错误。
“嗯。”审判长望向高律师，“辩护人可有疑义？”
“不是私刑，是个人恩怨。”史强哼了一声，“我是在卸下警徽后，单方面对袁冠奎的殴打，并非逼供任何证词，总队的书记和警员们可以作证，并且已就此事对我进行过处分。”
“呵呵，别了。”史强当即否定道，“体制内，想发财就不能干净，想干净就不能发财，我这辈子受够了，别让我儿子着那急了！”
“成强死后的第二天，我们收到了一些证据，自此开始调查成全以及袁冠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