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桔园飘香(1/1)

首发：~第119章 桔园飘香

不问自取是为偷，她可不做这种事。

然而，熟知他的脾性，如玉只敢在心里抗议，嘴里却是一句也不敢辩，就恐一个闹不好，惹恼了他，不知还要生出什么事端？

如玉默立在坟前，努力安慰自己，转身欲走，一只手忽地扣上了她的腕。

“呀，放开我！”如玉又羞又气，又惊又骇，哪里还有心思去分辩他说了些什么？

他们只得二个人，哪吃了这许多？

如玉暗暗腹诽，闻着夜风送来的幽幽桔香，忽觉饥渴难耐——枯坐了那许久，他总算是喝了一坛酒，她却是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花满城低头，瞥见她微蹙着秀眉，一副竭力忍耐的模样，微一思索，笑了：“橙园的桔子很甜，要不要尝一尝？”

可惜，肚子不争气，偏偏在这时传来咕噜一声，在静谧的夜晚尤其响亮，如玉大为尴尬，恨不能地上突然裂开一条缝让她钻进去！

就说这丫头又倔又傻吧？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偏要硬挺着生受！合着那身体根本就不是她的，随便怎么糟蹋都行，真是让人又恨又疼！

如玉心中一动，霍然开朗，忙不迭地咽下口中桔子，讷讷地答：“甜……”

“真的！”象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如玉忙又剥了一个桔子塞进嘴里，含糊地道：“你也知道，我从不骗人……”

傻女人，难道他带给她的伤害还不够深吗？为何她竟不知怨恨？在这样的时刻，没有拍手欢笑，反而努力地安慰他？

“傻瓜……”花满城低叹，上前一步捉住她的手，举高了在她面前摇了摇：“栽了树，没洗手吧？”

“让你吃就吃，哪这么多废话？”花满城轻喝，不由分说地将桔子塞进她嘴里。

好吧，她不是怕花满城，更不是想讨好他，而是出于对一个逝去的老人的尊重，才会这样做。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风越来越凉，四野都是幢幢的黑影，伴着林间乌鸦呱呱的叫声，阴森中透着凄凉。

“记得很小的时候，娘曾跟我说过，橙园的桔子是世上最甜的……”花满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略略嘲弄地掀起了唇角：“显然，这又是一个谎言。”

“站都站不稳了，还逞什么强？”花满城冷声训斥，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老实呆着，乱动就把你扔在这里……”

莫非，这里竟是老夫人的家？所以，他才会不远千里，把老夫人的骨灰带到这里安葬？

他轻松地握住了她的腕，触手竟是一片冰凉，低咒着一跃而起：“该死！怎么不早叫我？”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始终没有醒，却教她长吁了一口气，抬袖抹了下额上细密的汗水，在转身离去的瞬间，眼角瞥到那棵孤零零躺在地面的树苗。

如玉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挣脱，然而他力气奇大，哪里摔得开？她尴尬地涨红了脸，低声叱道：“放开我！”

“快跑！”花满城呲牙一乐，抱起她愉悦地蹿入了果园深处，身后是一连串的兵荒马乱……

“吃吧……”不容她抗议，他已弯腰捡起一颗桔子，剥开送到她面前。

如玉还未回过神，却见花满城随手一掌击向身旁的桔树，扑簌簌一阵响，熟透的桔子如雨点般落了下来，砸在草丛里，滚到她的脚边。

今夜无月，只几颗稀疏的星子挂在天边，她昏昏沉沉哪还辩得出时辰？只想着回去喝一碗热乎乎的老姜汤，再蒙头大睡一场。

“呵呵……”花满城忽觉满腹的阴霾消失殆尽，逸出轻笑，转头四顾，找了片干净平整的地面放她下来：“等着，我去摘。”

“甜！”如玉肯定地答，用力咬下去，却咬了一口沙，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地僵在当场。

心知不论怎么说，都逃不掉一场责骂，如玉索性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地揉着僵硬的脖颈。

好象，是某人亲自把人轰走的？

“呀……”她错愕地瞠圆了眼睛，掩唇低呼。

花满城上前一步，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贴着她的耳，近乎无声地低语：“谢谢……”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荒郊野外，又是夜深人静，没有半个人看到，否则羞也羞死！

“呀……”如玉没有防备，被他的蛮力拖得一个趔趄撞进他怀里，臊得满面通红，低叫：“别拉着，我自己会走！”

花满城微笑，眼神怪异地睨着她：“这个也甜？”

许是太累，亦或是太过悲伤？（虽然她很怀疑，这样一个凶残成性的男人，究竟懂不懂什么叫悲伤？）

这一辈子，他亲手毁掉的人不说一万也有八千，从来不觉有何不妥。为何独独她轻易地牵动了他的情绪，惹起了他的愧疚，如此强烈地想要弥补？

与其让他抱着走，她倒情愿被他扔在这里！

“抓贼啊，有人偷桔子！”火把和人声鼎沸起来。

在心底挣扎了许久，如玉低叹一声，终于认命地弯腰捡起了那棵无法分辩品种的树苗，默默地栽在了坟头上。

如玉的脸哗地红透到了耳根——她还以为他醉得一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却原来，他什么都清楚？

“唔……”她的惊慌和讶异被清香四溢的桔子堵住。

“我……”如玉直觉地偏头避开，慌张地道：“自己来……”

“别傻站着，走动一下……”花满城低叱一声，拉了她就走。

如玉又饿又累，坐在风口上吹了数个时辰，早已是遍体生寒，双膝也曲得麻木，实在冻得受不住，犹豫了片刻，极小心地托住他的头，一点一点地把自己挪出来，把他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汪汪汪！”狗吠声打破了夜的沉静，也令如玉停止了挣扎，眼里升起惊恐——糟糕，被人发现了！

花满城缓缓睁开眼睛，于一片朦胧中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唇角漾开一抹浅笑：“去哪？”

“真的？”花满城倒没想到她会回答，惊讶地转头看她。

好在花满城喂了她一个桔子之后，并未继续如此亲密的动作，只不停地抛着一颗桔子，眸色朦胧地低问：“甜吗？”

“不……”如玉小声，坚决地拒绝。

“这帮兔崽子，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花满城在桔林间跳跃飞蹿，不满地低声抱怨着。

“……”如玉顿时满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