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弓施威(1/2)

首发：~第五章 神弓施威

跋锋寒拔出斩玄剑，以手指拭抹，从容道：“要看被杀的是什么人，假设是我们三个无名无姓的外人，不会有人哼半句。若被宰的是他们，则后果难料，须看他们的背景后台。”

徐子陵讶道：“你认识他们吗？”

寇仲道：“什么是阿会氏？”

对方走出一个室韦大汉，样子比受伤的室韦长得稍为顺眼点，来到三人身前，两手合什举至额际，躬身一揖，道：“我们不晓得是跋锋寒亲临致有冒犯，请你恕罪。”

寇仲欣然道：“想不到统万这么热闹，除我们外，尚有两队人马在入黑前赶至。”

一片无涯无际的寂静，笼罩着黄昏下的大草原，快没入地平下的太阳，在被大地吞没前吐出霞彩，染红西方天际。

徐子陵指着城东外一处高地竖立的十多个营帐道：“那些帐幕色彩缤纷，该属于哪一族呢？”

箭矢从徐子陵手上投出，寇仲看也不看探手一把接着，架在弦上。

跋锋寒道：“你们留心屋门外的标志，凡挂出羊角的房屋，表示屋主肯招待外来人，或屋内有空房子，此乃游牧民族好客的传统，走时给点礼物，交个朋友，皆大欢喜。不过我们的情况有点不同，因为你们是这里最不受欢迎的汉人。”

在对方难以相信下，室韦大汉给寇仲劈得连人带刀旋转开去，鲜血从口中喷出，敌方冲出来的人把他扶着时，那大汉在没法凭自己的力量站稳，刀子掉落地上。

跋锋寒道：“毛乌素是小戈壁沙漠的另一个名字。我特别提起铁弗由，因为此人颇不简单，既有野心，更有使其野心事成的气魄才情。据传在颉利和突利的战争中，他在暗里支持突利，于此可见此人的眼光手段。”

那人完全被跋锋寒的延伸气势慑服，垂头避开目光道：“他们想从伊吾人手上抢一颗宝石，未及商议，他们就给你杀死，我知的就是这么多。”

寇仲道：“我们最好补充些箭矢，若射光了，空有神弓亦用武无地。”

寇仲毫不动气，皆因想起炀帝当年对他们所作所为，只向徐子陵露出一丝苦笑。

另两人大笑相应，极尽侮辱的能事。

跋锋寒道：“统万在这一区是最大的货物集散地，本身著名的是铁器业，被誉为毛乌素的武库，而这宝库正在黑水部大酋铁弗由手上。”

寇仲一拍额头，失笑摇头，掉头走回椅子去，坐下道：“都由老跋你来应付。”

徐子陵摇头首作答，目光浏过排在两旁的建筑，多建有挡雨遮阳的门檐，有些还在檐下摆放椅桌，供人坐息。只是象中土城市的商铺、食肆旅舍一律欠奉。问跋锋寒道：“今晚该到什么地方歇脚？”

跋锋寒道：“这个容易，明早让我问清楚在这里谁打的箭最著名，要多少买多少。”

“当”！

寇仲点头道：“若让颉利灭掉我们的好朋友突利，他的确没多少好日子可过。”

跋锋寒双脚微伸，撑得椅子倾侧靠墙，伸个懒腰道：“这等若另一燕原集，大家依规矩行事，谁的拳头硬就能话事作主。这批室韦人有九成是这里的恶霸，否则本地居民不会害怕的。”

室韦大汉忍无可忍，狂喝一声，拔刀往跋锋寒冲去，敌阵同时扑出七、八人。

跋锋寒回到两人中间坐下，笑道“痛快痛快！得此亡月神弓，就算面对千军万马，我亦一无所惧！”

寇仲笑道：“真没有胆色，还要另寻帮手。”

跋锋寒仰天大笑，声震长街，霍地立起，双目杀机陡盛，盯着室韦大汉沉声道：“本人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夜幕低垂下，长街全赖两旁宅舍透出的灯火照明，忽然一群武士从长街另一端走来，黑水三煞赫然在其中。其他十多名武装大汉人人散发披肩，显是室韦族的战士。

赫连勃勃建城时，明显受到中土文化的影响，除建筑物风格相异外，基本的布局都沿袭汉民族的传统城市规则，四面开门，以十字大街统贯全城，宫城居中。其中一些建筑物规模宏大，最具特色者是石雕处处，甫进南门，左右各两排高过人身的石雕神兽，虽残缺破损，却多添高古朴拙的味道。

说罢夹马加速，朝这大草原上以人畜鲜血建立起来的白色城市驰去。

蹄声自后而来。

跋锋寒双目精光大盛，盯着他们朝统万城远去的背影，忽然喝道：“他古鲁那列！”

另两人回过头来，三对眼睛同时凶光大盛，却没停下来，转瞬去远。

众汉仍是呆若木鸡。

寇仲哈哈笑道：“老跋真明白小弟的心意。”

跋锋寒洒然笑道：“若真是无名之辈，就斩掉他的狗头算数了事。”

此话一出，更是没半个人敢稍为移动，情景怪异至极点。

跋锋寒微笑道：“他们给我揭破身份，将被迫要杀我们灭口，少帅不用担心他们会躲起来。”

成真点头道：“跋爷见多识广，我们的阿会氏正是苏支大俟斤。”

寇仲的心神却在黑水三煞身上，道：“黑水三煞著名匆匆赶来，该不会是什么好事，为的究竟是什么？”

敌方增至三十九人，人数上占明显的优势。

寇仲喜道：“不就是许开山提过的黑水三煞，今趟可以出一口鸟气哩！”

其中一名室韦大汉长身而起，横过街道朝他们走来。

剩下的双煞交换个颜色，忽然分向左右横闪，且卑鄙得利用己方之人的身体作挡箭牌，全力逃窜。

三骑此时来至近处，马上骑士一身末羯族武士装束，年轻剽悍，长相虽不俗，却令人感到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气。

此时两煞窜离敌阵，一人腾身翻往一所屋宅的瓦顶，另一贴墙往最接近的小巷闪进去。

跋锋寒嘴角飘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持弓一动不动。

三人牵马入城，对入目景物有处处新鲜的感觉。

跋锋寒道：“奚族现在的阿会氏是否苏支？”

“咿呀！”

蹄声骤起，长街一端十多人策骑而至，示威似的在街心控得战马昂立仰嘶，这才甩镫下马，加入对面的阵营去。看发饰衣着，该是契丹人。

统万城屹立前方，城外散布各式营帐。

在众敌头皮发麻下，两箭贯背而入，带起两蓬血雨。一煞足尖刚触屋顶，往后仰坠，掉回地上，另一煞仍保持冲势，窜进横巷后才仆倒地上，无一幸免。

面对长街，又是另一番况味。

别头瞧去，三个小黑点在远处不断扩大，显示来人骑速极快。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你是否一直嫉忌我对舍利的感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