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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章 心肝
赵芝兰折了朵黄色的小野花别在小姑娘头发的小揪揪上，她怀里的女娃娃大眼睛弯成月牙儿。
裴川心里一股火气，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咬牙又扔了。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许久摊开手，掌心一片藏起来残留的纸飞机碎片，他默默松开了它。
凑近还不知道贝瑶在说什么胡话，抽噎着眼泪打湿了枕头。赵芝兰瞌睡都吓醒了，赶紧拿酒精给她降温。
放学的时候，家长们又陆陆续续来接孩子了。
她低头看自己小手，裴川也在看被他打过的那只手。
方敏君回过头。
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然不可能像真的小孩子那样对这些游戏感兴趣。而且她在发烧，高热使她混混沌沌，没什么精神。
在赵芝兰的歌声中，她又沉沉睡去。
贝瑶气坏了！
他们在一个小区，贝瑶家住三楼，裴川家是四楼。贝瑶和爸爸妈妈分床早，有自己的卧室。从她家这边看过去，能看到裴川的家。
她说：“好，不过我不当猫猫。”
到底心疼女儿，她想了想用清亮的嗓音唱：
裴川低着头，手指扣紧门缝。
陈虎咋咋呼呼跑过来：“方敏君，你要来躲猫猫吗？”
等赵芝兰一出门，贝瑶艰难下床，翻出自己写字的田字格和铅笔。
最后一个“川”字收尾，她飞快把作业本放进抽屉里。赵芝兰推开门，瞪眼说她：“都发烧了还乱跑什么！”
贝瑶边回忆眼泪边往下掉。
这是八五年发行的专辑，贝瑶很多年没有听到过这样熟悉又陌生温柔的歌曲。
陈虎爸爸依然最先来，小胖子得意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路过贝瑶的时候还斜睨了贝瑶一眼。然而他更记恨的是裴川，他出门的时候大声对裴川道：“你爸爸不会来接你的！”
贝瑶轻轻拧了拧眉，赵芝兰过来抱起贝瑶，又和小赵老师打了声招呼。路过裴川时，她也心软了：“裴川，赵阿姨带你回家吧。”
那是一张在96年称为“小玉女”的脸，因为有些某个港星的脸蛋雏形。这让方敏君的母亲赵秀格外骄傲。
小赵老师好不容易把陈虎哄好，转头看过去，贝瑶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和小胖子。
如果真的要顶着成年人的记忆和灵魂长大，其实挺难受的。
赵芝兰笑骂道：“不听话还想听歌！”
小胖子一溜烟跑了。
死得很狗血。
裴川看着她。
下午孩子们在折纸，裴川在门口站着，始终不曾过来。小赵老师推他轮椅，他抿唇死死用手指扣着门缝。小赵老师怕夹伤了他手指，只得放弃。
他确实不好相处。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他面无表情将它撕了。
她不知道记忆最后会停留在哪一天，一个人带着上辈子的记忆生存本就有违常理。能重来一次本就是恩赐了。
方敏君周围好几个孩子，全都想捉住那只漂亮的蝴蝶。
他就知道她是骗他的，她妈妈会来接她回家。
小赵老师一走，陈虎哭得通红的眼睛瞪了一眼贝瑶。然后小胖子哼了一声走了。
下一刻她迈着小短腿去捡，她跑回来，珍惜地把纸飞机放在他腿上，眼里的光芒半点没有熄灭。
然后指了个小男孩当猫，那孩子嘟了嘟嘴，不得不同意。
她半夜睡觉时又发烧了，赵芝兰睡在她身边，一摸女儿身体滚烫。
陈虎一口同意。
贝瑶看了眼纸飞机，又转头看他。
裴川抬眸，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陈虎。苍白的手指默默抓紧了轮椅。
贝瑶偏黄的头发柔软，扎了两个小揪揪。
她迷茫记得自己是死在二十二岁那年。
贝瑶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笑了，杏儿眼弯弯，用软绵绵的小奶音说：“给你，我叫贝瑶。我们家离得很近，我们一起回家吧？”
“春风不解风情
裴川的轮椅不高，坐在上面却比四岁的女娃娃高一些。
今天艳阳高照，幼儿园的孩子们在看落在草丛的白色蝴蝶。
熊孩子！
等他们走远了，小赵老师才笑着摸了摸裴川的头。
小赵老师蹲下检查贝瑶的小腿，红了一大片，甚至有些破皮。小女孩不哭不闹，安静懂事。明明这个月来幼儿园的时候，这个年纪最小的姑娘还是爱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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