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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五十二章 诡异之处
有苗氏这番承诺，江岁华放下心来，便将今日在宫中遇见的事同苗氏说了一遍。“伯母可知兰贵人出身如何”
苗氏眉心微皱。“兰贵人本是陛下未登基前，王府中的贴身侍女，并无家世背景。太子出生后一年，陛下意外与侍女有了关系，却不想侍女有了身孕，后来抬了姨娘，陛下登基不久，便诞下了二皇子，封为兰贵人。”
江岁华心底疑惑更甚。“淑贵妃生下皇子已是贵妃之位，为何兰贵人生下二皇子位份只到贵人？”
苗氏压低了声音。“宫中位份高低不仅关乎家世背景你，也与天子宠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兰贵人出身不高加之身无所长，又不爱与人交际，身子又不好，所以并不得陛下宠爱。至于海棠”
妇人啜了口茶。“兰贵人钟爱海棠，过世前夕，恰值春日海棠盛开，兰贵人一过世，宫中动了一场大风，将海棠尽数吹落，当时前去吊唁的二皇子险些因为漫天飞舞的海棠花瓣昏死，自此，陛下下旨将宫中的海棠尽数砍去。”
江岁华越听眉头便皱得越紧，苗氏与黄公公所述并无大不同，甚至更加详尽，但她盘旋在她心中的疑惑并未解决。
陛下不喜欢兰贵人，又为何会对二皇子如此宠爱，甚至为了二皇子能在死后飞升成仙大兴土木。
似乎是看出江岁华的疑问，苗氏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茶渍。“二皇子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个皇子，加之先天不足身子孱弱，所以，陛下格外疼惜，就连当时未有所出的淑贵妃也待这个孩子极亲近。”
苗氏在京数年，连她都只能说到这地步，想来兰贵人与二皇子在绝大数人人的心中也多是如此这般。
但她心底，总有些的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原以为能从苗氏这里找到答案，但听完苗氏的讲述，她反倒觉得整件事都透露着诡异。
陛下待淑贵妃的宠爱有目共睹，正是因为对淑贵妃的偏宠，所以三皇子才会如此得意，甚至敢与已是储君的赵玄争一争皇位。
赵玄母后出身高贵，外祖手握重兵，又是发妻嫡子，在朝野百姓中颇得人望，即便如此，陛下待他也不过尔尔。
缘何待一个出身不高且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所出的孩子如此宠爱，当真只是因为，二皇子是登基后出生的第一个皇子吗？
“宫中万事万物瞬息万变，虽说要事事留心处处小心，但也不必太过纠结，以免劳心伤神，坏了身子。”
苗氏以为少女是因为初任丹青阁画师受皇帝冷待才惴惴不安，于是拍了拍少女的手安慰道。
“外头落着雪，伯母特意吩咐人备了锅子，冬日里吃最暖身养胃，瞧你这般瘦弱，得多吃些东西才好。”
听着苗氏关切的话语，江岁华心头微暖。“是，多谢伯母。”
苗氏失了女儿，看着江岁华如此乖巧，心底更加欣慰，朗声吩咐下人上菜。虽是两个人用，却也十分丰盛，江岁华喜欢的菜式当场便端起盘子放到她近处，不喜欢的便吩咐人才撤下，丝毫没有在豪门大宴用餐的繁琐规矩。
一顿饭，其乐融融。
……
未央宫。
水红纱幔被轻轻撩开，贵妃正躺在的垫着白虎皮的软榻上小憩，卸去钗环后三千青丝在白虎皮上曳散开，长长地垂落下在地毯上堆叠着，女人白皙的手臂垂着，翡翠玉镯在手腕上绿得像夏日雨天树下的苔藓。
赵承渊悄声走近，想伸手碰一碰女人却又害怕扰了她的好梦，索性屈膝半跪在软榻前，静静地望着女人静谧美好的容颜，她似乎还未卸妆，眼尾还有一点淡淡的胭脂。
似是感受到男人的视线，睡梦中的女人幽幽睁眼，不甚清晰的视野中，她下意识抬手抚上男人的脸颊。
赵承渊握住女人柔嫩的手掌，语气中是温柔的爱意。“阿霁。”
男人嗓音低沉，辗转唤着她的名字，柳霁的视线却在听清男人的声音后瞬间恢复清明，她几不可察地一怔，而后熟稔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陛下怎么来了也不叫醒臣妾，倒是臣妾失仪了。”
赵承渊捏着她的手贴在脸颊边蹭了蹭，女人圆润光滑的指甲不时刮过他侧颊。
“阿霁睡着，我不舍得吵你，这才没作声。只有你我在，你不要唤我陛下，好不好？”
柳霁笑着用手推了推他。“咱们的容儿都十六岁了，陛下还这么不正经，让肚子里的小人儿听见了指不定如何笑话陛下呢。”
赵承渊被她打趣笑得愈发满足，他将女人的手贴到唇边吻了吻，而后大掌覆上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还得摆脱阿霁替我在这孩子跟前儿说说好话，否则哪日前朝事忙没空来陪我的阿霁，这孩子岂不要跟我置气了。”
属于男人掌心的炙热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柳霁微微垂眸。
“臣妾说话可不管用，还得要陛下亲自来认错儿才好。”女人默了几息，忽地开口。“听王内官说，陛下今日午后生气了，那江家姑娘年岁小又才入宫，陛下同她置气做什么，没得叫人心里惶恐。”
赵承渊抚摸着女人的小腹，没有说话。
“万一这小姑娘落了泪，岂不是叫太子伤心，陛下可得小心殿下次日来同您要个说法。”柳霁开着玩笑，却句句往太子和赵承渊父子关系上挑拨。
果不其然，赵承渊闻言脸色沉了两分，连称谓都从“我”改成了“朕”。“朕身为君父，难不成还要同他一个做臣子的赔礼道歉不不成？”
柳霁见挑拨成功，及时止住话头，反倒为太子调和起来。“陛下不要生气，妾不过玩笑罢了。”
“年少而慕少艾，江家妮子生得漂亮，太子喜欢也是常事，全然不似妾身，已经人老色衰了，万一哪日，陛下要娶些年轻漂亮的妹妹进来，妾也只好下堂求去了。”
说着，柳霁侧过头别开脸，佯装吃味。
赵承渊被她这幅模样逗得笑起来，伸手将女人的手握起贴到自己心口。“在我这里，阿霁永远是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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