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当面揭破，以命抵偿(1/1)

首发：~第398章 当面揭破，以命抵偿

“杀？！”

周瑾神志已有些不清，唯听得一个“杀”字，脑中万千剑光染血，似都化作当年涤血剑下一条条冤魂。

“呃啊——！”他惨声嘶嚎，忽而仰天长啸，五指成钩，那碎成一地残片的墨色直刀竟似受到牵引，齐齐往他掌汇聚。

咔嚓咔嚓咔嚓——

一片片一层层，墨刀剑身重新完整，裂缝被血色真气融筑，竟似火中融铁，烈火烹油声中，逐渐凝合固结作剑形，幽光寒烁，仿佛神剑天成。

“心剑？杀剑？”周瑾忽而哑声，右手挽出剑花后轻点瞬止，横剑搁于眼前。

“这，便是圣境？！”剑光森寒，倒映他眸光似火。

周瑾不敢置信，可体内奔涌如江河的真气、身上逐渐消失的伤痛、脖颈如烟消散的蛇影，无不在宣告：他已入得圣境，杀心破妄，幻痛自消。

“现在，该你回答问题了。”白袍人影负手临身，催促声依然平静。

铮——！

墨剑忽而反刺，他不带一丝感激，冷笑狰狞：“装神弄鬼，给我死来！”

“哼……”白袍摇头哼笑，这次却并不似此前虚幻一般任他斩来，而是二指轻抬，精准弹上剑锋。

“叮”声轻响，周瑾抽身，拧眉重新打量眼前之人。

他身形不再虚幻，可面容依旧模糊，那一指弹剑触感分明，绝非再是什么幻觉——此人，竟以徒手破他圣境杀剑？！

“想好没有？”白袍人影踱步往前，声音冷了三分，“从来没有人，可以于我前面食言。”

周瑾眸光变换，他新破圣境，本已杀意冲宵，想先斩眼前之敌，再寻机北上，杀陆青锋以慰血仇，却不料眼前之人如此可怖，更是隐现杀机。

“我若言……”他舔去唇角血渍，试探开口，“那封密信，非我所传，你待何如？”

白袍人脚步不停，已近到身前三尺。

“你若不知，那便以命来偿。”

他话语冷冽如冰，仿佛威胁的不是什么武道圣者，而是道旁随意可碾踏的蝼蚁。

“哼……”周瑾忽而冷笑，收剑倒持，浑身真气亦如蛇归巢，不再汹涌。

“嗯？想通了？”白袍人止步，似在给他机会。

“先让我猜一猜……”周瑾似并不为威胁所迫，反而戏谑开口，“若我所料不差，你便该是那位江南杨天师，杨国公府七郎，可对否？！”

“你早该猜到的……”

白袍人语声平静，并没有被揭破身份的羞怒，反而嗤笑，“玄衣卫掌剑使若都似你这般反应迟钝，我倒真怀疑你们调查来的结果是否值得我费心去问……”

伴随话语，他面容逐渐清晰，露出杨天行一双平静眼眸。

“果然是你……”

周瑾眸光微动，此前云台雅聚擦身而过，他便认出杨家七郎这个在御前案头都挂过名号之人，却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他的实力竟比情报中高出万千不止。

“杨七郎，你实力确实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周瑾目光深沉，认真组织言辞，“陛下，大——”

他语气一顿，继续道：“陆青锋，还有所有人，都被你骗了，以你实力，这天下恐怕无人是你对手。”

“我何曾骗过你们？”杨天行摇头，语声似嘲讽，“不过是有人目光狭隘，不曾识得世间真法。”

“哼哼……”周瑾哼笑，他重新挽剑轻拭，似感慨，“四年前我便以剑门秘传入得半圣极巅，却道前路茫茫，今日方知世间真法，唯心与神……”

杨天行并没有与他论道的想法，只平静注视，眉峰却渐自下垂。

“你杀了我也没有用，”周瑾忽而咧嘴，似笑杨天行枉费心神，“去岁寒冬，那封回禀杨国公府一案进展的密信，确实非我所传。”

似怕杨天行不信，他快速开口，道出隐秘：“我所知陆青锋手下掌剑使十之有二，我不过排名第三，去岁寒冬我还在北境幽云，杨门一案牵涉九边，应当是交给了另外那两人之一去查。”

杨天行皱眉止步，周遭火光隐隐，眼看即将熄灭，月色亦变得清淡，仿佛流水，渐被昏黄夕阳冲散——

那却是白石青缸逐渐明晰，此间幻景，终要溃散了。

“哼……”杨天行冷哼，挥袖散开神识，将这方已然无主幻景彻底掌控，重新稳固下来。

周瑾悄然后退的脚步一顿，身周火光重新席卷，却不似此前冰冷，天上下月色复又明亮，掺着星光如剑，更似血河倒卷。

“你想怎么样？”周瑾尝试以杀剑破妄，却发现无论周围仿佛实景，那火舌带起炽热舔舐眼角，灼痛他眉梢刀疤。

“说说你知道的，”杨天行并没有太多失望神色，只平静开口，“若能说得我满意，你或有安稳离开的机会。”

周瑾眸光变换，在玄衣卫中奔走十载，他深知这个组织有多严密，其隐藏的力量有多么可怖，自己若泄漏机密于眼前杨七郎，哪怕如今新成武圣，恐怕亦难道追杀一死。

可若是不答，同样是死生难料，甚至极大可能身死便在眼前。

“你想知道什么？”他没有急着开口，想让杨天行提出要求。

“你此下扬州，所为何来？”杨天行淡然出声，一语直指核心。

周瑾拧眉，知晓杨天行与王克己关系不浅，自己来时更有过一面，这条消息必然不可能再有推脱。

“我此来，自然是为狼饷。”他认真开口，仿佛言出实情。

杨天行却是摇头，一语揭破：“狼饷之事表面在钱在粮，却不过是天子挥剑向崔家的借口，你该还有别的目的，否则何须你亲自来此？”

杨天行看得分明，此前山下那12人玄衣卫个个皆是好手，随便其中哪几人领上人马，皆可暗中督促钱粮一事，完全不必派周瑾而来。

“我……”周瑾张口，却被杨天行打断。

“周瑾，你想好再开口，”他平静挥袖，眸中隐现杀机，“此句过后，你当生死有定。”

周瑾冷然，原本的措辞被吞回，他沉吟片刻，忽而咬牙拱手。

“我确实知晓一事，关乎大乾国运，”他抬眸，冷声询问，“我若实言相告，你当真可放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