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侏儒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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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麻基地里有一个做饭的人，是一个大胖子。

每顿饭做好后，大胖子先让蔡姐和打手们吃，他们吃剩后，才轮到我们吃。

大胖子非常肥胖，胖得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他走一步都会气喘吁吁。他身上大块大块的肉，让人看着都累。他总是红光满面，让人看起来乐观向上。

大胖子平时一句话都不说，他好像不会说话一样。

可是，有一天，大胖子却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我是在后来才知道他是怎么逃走的。

厨房的外面有几个加了盖子的塑料大桶，大桶平时上锁，只有大胖子拿着钥匙。

他们担心有麻奴藏在大桶里逃走了。他们连这个都想到了。

这几个大桶里装满了垃圾，大胖子就把大桶搬上卡车车厢，然后打手开着车，拉着大胖子，把垃圾倒在沙漠更深处。

好几年都没有出事。

因为好几年都没有出事，打手也放松了警惕。

这一次，打手继续开着车，和大胖子一起倾倒垃圾。

车子停下来，他们走出车子，大胖子突然打昏了打手，然后自己开着卡车逃走了。

蔡姐在大麻基地等候了很久，等不到他们回来，就派人去找，结果找到刚刚苏醒过来的打手。

大胖子逃走了，我曾经很高兴了一阵子。

我想着大胖子逃走后，一定会去警察局报案，让警察来解救我们。

然而，过去了好几天，一切照旧。我们还在暗无天日的大麻棚里干活，没有人会来解救我们。

估计大胖子也是偷渡过来的，他不敢去报案，不敢让人知道他偷渡客的身份。身份暴露后，他会被关进移民监的。

或者，他只要自己逃出去，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

大胖子厨师走了，又来了一个女厨师。

这个女厨师身材非常矮小，估计只有一米左右。可是她力气很大，提着满满一铁桶水，健步如飞。而且，她手脚非常利索，我们吃完饭后，碗筷丢了一地，她三下五除二，就收拾走了。

看她的长相，应该是墨西哥人，皮肤黝黑，眼睛乌亮，头发卷曲，走路外八字，摇摇摆摆，好像一只鸭子。这种人，一看就是受苦受难的劳动人民的模样。

可是，这个女厨师非常聪明，也非常怪异。

你站在她的背后，看起来她没有看你，其实她在留意着你的一举一动。有一次我喝了一碗汤，想再去舀汤喝，走向铁桶，她说：“no。”就是说，没有了。

我转头看着她，她正在清理地上的垃圾。

大棚里有十几个人，而她边干活，边留意十几个人的一举一动。她非常警觉，警觉得像一只溜出巢穴的田鼠。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警觉？

大约在女厨师到来后的第五天，大麻基地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老板模样的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走路总是挺直腰杆。另一个身体非常强壮，骨节粗大，看起来应该是保镖。

他们是坐着老板的悍马车来的。老板的车上一共坐了五个人，另外还有老板的两个随身保镖。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老板。老板戴着一顶棕色的宽边西部牛仔帽子，短夹克，牛仔裤，穿着很随意。他的鼻子旁长着一颗小肉瘤，嘴上总是叼着一根雪茄，有时候雪茄点着了，有时候雪茄没有点着。

悍马车一开到大麻基地门口，两个手持冲锋枪的打手就走出去了，站在大门的两边。另外两个打手，把穿西装的和他的保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部搜查了好几遍，看到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这才放他们进来。

那天，有二十个大麻棚的果子都在晾晒，另外的大麻棚刚刚剪过了一遍叶子，我们能够非常难得地休息一天。

那两个人在老板的陪同下，一个大棚一个大棚地转悠，检查晾晒在塑料布上的大麻果子成色。如果果子里夹杂了黄叶子，就卖不上好价钱。如果有几个果子发霉了，也卖不出价钱，因为发霉的果子会迅速传染给所有的果子。

这两个人，应该是来收购大麻的。

他们看完了大麻果子，又走进另外的大棚里，查看那些还没有成熟的大麻树。他们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好像说的是西班牙语。

他们一个大棚一个大棚仔细地看着，一直看到了吃饭时间。

那天，老板开恩，让我们和他们一起吃饭。

那天，天高地阔，纤尘不起。天空中没有一朵云彩，像一张巨大的蓝玻璃，蓝得透亮，蓝得深邃。

厨房门口的沙地上，摆放着两张桌子。第一张桌子边，坐着老板和穿西装的人。老板的身后站着他的两个保镖，穿西装的人身后站着他的保镖。另一张桌子边，坐着四名打手和蔡姐。

我们这些奴隶们席地而坐，坐在距离两张桌子有十米远的沙地上。今天难得不用干活，大家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表情。

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一切看起来安静祥和。

女厨师端来了一瓶红酒，放在桌子上。老板用开瓶器打开后，给穿西装的倒一杯，再给自己倒一杯，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福建奴隶们挤在一起，他们窃窃私语着今天会有什么好吃的。老板都来了，肯定会有好吃的犒劳大家。

女厨师先给老板和穿西装的上菜，她的右手托着一个长方形的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尾烧好的鱼。她的左手随着步履一前一后地摆动着，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女厨师走到第一张桌子旁，突然把右手托着的盘子打翻了，藏在盘子下的，是一把袖珍勃朗宁手枪。她拿着手枪，连开两枪，站在老板身后的两个保镖倒在了地上，连一声都没有发出。

两名严阵以待的保镖倒地后，女厨师开始寻找老板，而老板已经藏在了桌子下面。

福建奴隶们正在等待着女厨师会给他们端来什么好吃的，没想到等到的是这种场面，他们吓坏了，全都爬在地上。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惊呆了。

女厨师又举着勃朗宁手枪，对准坐在另一张桌子边的打手们。

打手们那张桌子上，放着一把冲锋枪。一个打手操起冲锋枪，对着女厨师哒哒哒连续射击。子弹打在女厨师脚边的沙土上，激起一泡泡的黄烟。女厨师吓坏了，她趔趔趄趄地转过身，撒腿就跑。

打手看到女厨师跑了，一下子胆壮了很多，他站直身子，端平冲锋枪，子弹追上了女厨师，女厨师一个前扑，倒在地上。

穿西装的和他的保镖都吓坏了，他们起身跑向大门，可是大门上了锁，他们跑不出去。他们看着愈来愈近的冲锋枪口，无力地倒在地上。

后来，穿西装的供述，女厨师和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盯上了这个大麻基地，想通过火拼，占为己有。

这个大麻基地，有几十个大棚，一个大棚一年的收入就是几十万美元。这个大麻基地，一年收入就是几千万美元。几千万美元，就是几亿元人民币啊。

为了几亿元人民币，他们愿意铤而走险。发横财的，谁不是搏命换来的？

他们先让女厨师打入大麻基地。女厨师把一把袖珍勃朗宁手枪，藏在阴道里，躲过了打手们的检查。

然后，他们找到老板，愿意高价收购大麻，但是一定要亲自验货，不看样品。因为很多大麻老板给你看的是品质优秀的样品，卖给你的却是质量粗劣的大麻，他们不上这个当。

老板就是通过现场验货火拼，抢到了这家大麻基地，他岂能不防着别人？所以，穿西服的和他的保镖，必须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后，才允许进入大麻基地。

但是，老板却不知道，他们事先安排了内线，打入了大麻基地。更不知道，那个长得像小女孩一样的侏儒女厨师，是个杀手，她把枪藏在阴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