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侏儒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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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差点就成功了。

女厨师失败的原因是，她把对象选错了。她应该先击毙坐在第二桌的打手，而不是站在第一桌旁的保镖。因为手持冲锋枪的打手，比身手矫健的保镖更危险。

最后，两只狼狗咬死了穿西装的和他的保镖。

他们两个人和女厨师的尸体，都被剁碎，搅拌在肥料里沤肥，然后哺育大麻茁壮成长。

那天，受到惊吓的老板很生气，他指着女厨师的尸体问：“谁把他带进来的？”

他居然是用中文说的，他居然会说中文。其实想想就会明白，他和这么多中国人打交道，会说中文也不奇怪。

打手们都低下头，不敢说话。蔡姐上前两步说：“是我带进来的。”

老板呵斥道：“什么人你都敢带进来，你从哪里找到的她？”

蔡姐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她说：“丁胖子广场。”

老板说道：“以后，再不要去丁胖子广场找人了，就是现有的这些人……”他的手掌从我们头顶上划过，继续说道，“再不要增加了。人越多，风险越大。”

蔡姐怯懦地说：“需要一个厨师。”

老板指着我们，问道：“你们谁会做饭？”

那些福建人都低着头，他们惊魂未定。金本镇还是个孩子，也没有做过饭。我站起来说：“我会做饭。”

老板说：“好的，你以后就负责做饭。”

老板转身想要走开，我说：“老板，我有句话想给您说。”

老板回过头来，说道：“你说。”

我说：“在大麻棚里干活，很辛苦，可不可以让他们吃好点，吃饱吃好了，才更有力气干活。”

我想着老板不会答应，这是我第一次见老板，老板对我一点也不了解，没想到老板又是大手一挥：“好的，这事你自己决定，让他们吃饱吃好。”

老板转身走了，我看到蔡姐用愤恨的眼光盯着我，好像我抢了她家一口袋麦子。

此后，我成为了大麻基地的第三任厨师。

当了厨师后，我才知道，我的顶头上司是蔡姐。我无法走出大麻基地，而买菜买米的事情，都是蔡姐在外面超市买回来的。

蔡姐克扣了所有麻奴们的伙食费。

然而，我不管她这么多，我一定要做很多饭，一定要让麻奴们吃饱。

买多少食材，是她的事情。但做多少饭，是我的事情。食材没了，她就得去买，因为她也要吃饭。

我开始努力回想西北那些饭菜的做法。

我出生在中国西北，只会做西北饭菜。

我和很多面，在面粉里加上盐，然后擀成一条条，拉得很长很薄，下到滚水里，煮熟后，捞在碗里，放上葱花辣面，浇上热油，嗤啦一声，喷香的油泼面就做好了。

我把糯米和红芸豆泡在水里，泡一个晚上，然后取一个盆，铺一层糯米，倒一层红芸豆，放几颗红枣；铺一层糯米，倒一层红芸豆，放几颗红枣……如是者三，直到把盆装满了。然后，给盆里再加上水，大火蒸二十分钟，香味扑鼻的陕西甑糕就出锅了。

………

做这几十个人的饭菜，其实非常累。但是，再累，也比再在大麻棚里干活轻松。

我蒸了很多馒头。

沙漠里天气炎热，馒头过三天就会发霉。馒头发霉后，就不能吃，吃了会得癌症。

我把出锅不久的软馒头，从中间掐开，一分为二，然后放在烈日下暴晒。晒干了水分的馒头，就会保存很久，不会发霉。

蔡姐问我这是干什么，我说，这是给大家当零食吃，如果大家夜晚加班饿了，就可以吃块晒干的馒头充饥。

蔡姐夸奖我真有办法。

其实，我是在为自己逃跑准备干粮。

我估算，从大麻基地逃走，最少也要携带十天的干粮。走出大麻基地，一望无际，四周没有任何参照物，但是，只要你朝着一个方向走，在十天内，应该能够走出沙漠。我以前从地图上看过，这片沙漠两个最远端的距离，不会超过四百里。只要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就能够走出去。

但是，在沙漠中如何辨别方向，如何才能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

太阳东升西落，早晨和黄昏，都能够辨别方向。可是，其余的时间呢？

还有，沙漠的白天高达五六十度，是无法行走的，只能在夜晚行走。可是，夜晚如果依靠星空辨别方向。

这里是美国的天空，没有北极星，没有北斗七星，没有牵牛星和织女星，没有银河。

沙漠的夜晚，仰起头来，能够看到漫天星光，像宝石一样闪烁不定，似乎一伸手就能摘下来。可是，我却无法知道这些星辰的名字，也不知道东南西北。

后来，我发现了一颗星星，非常明亮，它总是出现在固定的方位，我观察了好多个夜晚，它都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吧，我就把它叫做美国的北极星。其实我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方位。但是，我知道只要能够向着它的方位一直走，就不会迷路，就不会在沙漠中一直兜圈子，就能够走出沙漠。

沙漠里没有阴天，天空中没有云朵，这里常年连一滴雨也不会下，所以，它每天夜晚都会出现在那里，我一眼就能够看到。

沙漠里有狼群。

如果走出去，就必须携带防身工具。不然，走不了多远，就会成为狼群的食物。

大麻基地里，找不到任何铁制的东西，甚至连一根多余的木棒都找不到。蔡姐和打手们整天在大棚内外转悠，查找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所有东西都是从外面购买带进来的，如果是危险品，他们肯定是不会买来的。

菜刀只有一把，我逃出去的时候可以带上。可是，我还想把金本镇也带上，一起出去。金本镇是一个淳朴的可以完全相信的好兄弟，不能把他留在这里。再说，出去后，两个人也可以互相照顾。

沙漠中的狼群，一出动就是十几只，依靠我一个人，拿着一把菜刀，是无法逃脱的。得想办法给金本镇也准备一把刀。

我对蔡姐说：“这把菜刀钝了，需要另外买一把。”

然而，蔡姐却没有买来菜刀，买来了一块磨刀石，她说：“菜刀钝了，磨一磨就锋利了。”

为了避免引起蔡姐的怀疑，我不敢再提出要求。

过了几天，我故意把漏勺折断了，我告诉蔡姐：“我不小心折断了漏勺，需要买一把新的。”

这次，蔡姐答应了，他买菜买面的时候，带回来了一把新漏勺，然后把那把折断了的漏勺丢在了塑料大桶里。

塑料大桶有好几个，我记住了她丢在第几个。

吃完饭，打扫卫生，我把那把漏勺的勺柄偷偷带回厨房。这是一把纯铁制成的漏勺，勺柄也是铁制的。

我把铁制的勺柄在磨刀石上不断磨着，磨了好多天，终于磨成了一把枪刺。

如果有一天，我和金本镇偷偷跑出去，走在夜晚的沙漠中，遇到狼群，我拿着菜刀，他拿着枪刺，我们背靠背，是可以打败十几只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