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8章 宋夏两战谁敌手,息止征戍愁(4)
苏轼道“夏人无道,但是吾等还是要讲求两国交往的信义,两国之间使者来往必要护其周全,人无信而不道,国无义而不立!”
梁太后冷脸道“就是汝这种要国要脸的想法才让官家失却颜面。”
苏轼无奈的咽了口水。
向太后斩钉截铁的说“依前次所议,以灵渠为界,其他一概不论。”然后大声对侍卫道“来人,快宣夏使进殿!”
片刻之后,李昌吉梁道着宋装入殿,拜首官家。
向太后顾左右而寒暄道言“夏使今日乃是宋装,二位使者入汴京已久,觉得汴京与你们兴庆府相比如何呀?吃住是否顺心?”
李昌吉回道“夏人早对汴京繁华侧目,只是本次入得汴京乃是为国事而来,并未寻见更多汴京趣事。”
向太后回道“夏使乃为国事忧心,枉顾了我汴京景色,真是可惜。待和议即定,吾差人带你在汴京城游历一番,如何?”
李昌吉回应道“官家费心了,如能达成和议,自当游复汴京!”
向太后见这夏使也不算油盐不进的主儿,遂而示意苏轼明言谈判内容。
苏轼向这夏使拱手道“夏使!我宋以为,归还灵州四之有三的土地更为合宜,毕竟灵渠能有效阻隔两国交兵,可保宋夏之境长久安定。”
李秉藏还未应声,梁道抢声道“虽然灵渠可阻两国交兵,但是宋国若能让出整个灵州,宋夏之间距离将会更远,即难接触,何来兵戈?”梁道啊,不能理解梁主的深意,故而才寸寸相争。
苏轼回复梁道曰“梁将军,你且未知我大宋如果撤出灵州之境,则难定两国之界,这灵州与鸣沙城,乐山,韦州之界并不明了,倘若有一天百姓擅入对方领地,或伤或死,皆不能归咎为天意,却是人祸也,敌国难逃干系,或又起兵戈也!”
梁道又想对之却被李昌吉阻止曰“柱石将军,莫要多言,且依梁君意思行事!”
苏轼猜测这李昌吉必然得到了夏主授意,但也不好揣测夏主是何授意,遂也不敢多言,以免言出有失。
李昌吉道“既然如此何不将诸条款及细则再行公布一番。也让宋夏两国之臣再次了然,方可清晰明断。”
向太后急命宫人拿出纸轴,交于苏轼手中,“苏子,这是哀家命人草拟的和议条款,你且宣读于夏使和诸官听。”
苏轼拿着纸轴,缓缓的打开也更故意引李昌吉的眼神注意,苏轼大概阅毕,又故意向李昌吉展示,随后苏轼昂首宣读之:
绍圣二年夏中,宋夏和议款:
一曰 夏国让出河西(白沙)之地,地宽一百里,长约一千二百里,宋境可通连西域回纥。
二曰 夏国各军事据点后撤十里,从此宋夏之兵不得在一目之境。
三曰 宋国于灵州撤军,撤到灵渠以东南。
四曰 宋国在灵渠之上建立长桥,供两国百姓商旅互易之用,战时可撤,所需之资皆由宋国出。
五曰 宋国放归夏俘虏青山王李秉藏。
听完此言向太后问夏使道“此乃和议五则,夏使有何异议。”
李昌吉回曰“吾对此些条款本无异议,只是我夏国百姓窘迫,国家穷困,无以面对各种迁徙流离之苦,还请宋国能看在此议已和,赏赐我朝一些粮食财货。”
黄庭坚出班讽刺夏使道“夏国百姓如此穷困,你还携带数十箱金银玉器长途跋涉汴京。”
蔡京也来讽道“恐怕这些金银玉器就是我国抢了去的。”
李昌吉应声黄庭坚和蔡京道“黄大人有所不知,虽然我携带数车金银玉器,皮毛等,这乃是我夏国有之物业,并非急需物资,所以可拿来献宋,可我夏国现在正是紧缺:盐、铜、铁、油、粮食等这等物财,(又转向向太后)不知官家可否赐予,也算是不枉此行汴京。”
向太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便不想再与夏使相争,其道“汝之所求盐,油,粮食皆可,只是铁乃军事物资我大宋未必能赐。”
李昌吉回应道“昌吉乃知,铜铁乃兵器也,大宋不予不以为奇,只是盐、油、粮食这些乃是生口之资,还请宋国不吝赐之。”
向太后道“这些倒是可以,民以食为天,所谓‘上国养民,而下国则掠之于民’,既然夏国使臣欲从上国之心,我宋人理应应之。这样吧,汝等来汴京也送吾等若干箱金银玉器,酒水皮毛,吾等宋人也不吝啬,就以折价,然后用三倍之资来购买粮、油、盐等物资,一并差人送往夏国。”
向太后又转向苏轼道“苏子可否协办此事!”
苏轼道“购买物资,此事不难,苏某曾作粮草官,乃是小事一桩,只是吾也有疑问,还请官家应答,一则、钱从何出?夏使送我朝金银玉器乃值万金,吾等三倍于此,乃有三万金,何人可出。二问、盐、粮食、油这些物资乃是边境紧俏的物资,故而不能从宋国边境购买,只能从汴京购买,盐粮尚可,可是油啊,这便是盛夏酷暑,运到边境便已经变质,怎么还能运到兴庆府呢!”
向太后道“苏子之虑甚有道理,这钱财吗?当从各府州赋税抽取。这油?”
李昌吉道“这油可少许或可不予,我夏人可宰杀牛羊以提取油料,不足虑之。”
向太后道“那便如此,苏子先在汴京城采购足够的粮食,盐,待到边关再寻觅油料,一并送于夏使。既然事已经议定,那么夏使可否在和议上附签。”
李昌吉道“已获得吾主授意,可附签也!”
向太后“好,(又问宋臣)那我宋人当由何人附签啊!”
众人纷纷道“宋人附签者当是苏子。”
苏轼立马回曰“不可,苏某只乃是一个枢密院副使,不敢行此造次,还是应当范宰或者官家签订才可。”
范纯仁急忙阻止道“范某不可附签此议,和谈乃是苏子主持,范某怎可据此功于己!当是苏子附签才使得。”
苏轼又推“苏某官小言轻,不足以代表我朝官家,还是请官家来附签。”说时赵煦乃是跃跃欲试,其急忙对向太后道“娘娘,煦儿乃是国君,可行此附签之事。”
向太后道“我儿心诚行正,胸有大志,可谓让人欣慰,只是这国与国之间的大事,非同儿戏,夏人见得我大宋乃是一个小儿作主天下,遂乃生异,历史教训不可不防。”
赵煦心里真是憋撅,前者高太后主政,自己就是受到百般挟制,而今自己已经成年,还要受母后挟制,内心纠集难伸。
苏轼见此情形急应道“官家,煦君已成年,该为国家主事,此议当由煦君附签,以增其资力。”
可是对向太后来说,自己也是刚刚主政不久,这权力啊还没使够,怎么能轻易的放手呢?让赵煦附签和议,无异于自己提前放弃这执掌宋国的权利,于是又出损招,让赵煦难为,“煦儿虽然成年,但是此前并未有过此经验,必不能担此大任,今日既然夏使在场,让他说说煦儿附签,夏人会否认同。”
李昌吉看到宋朝殿上如此情形,是也明白了事,他心里清楚这向太后铁定是不会让赵煦干这个事的,于是为了恭维向太后道“昌吉明乃知签约之事并非儿戏,愚以为应当是当家主政之人签订方可,所以我觉得官家附签最为妥当,一来,可呈大宋信义,二来,官家与吾主梁氏同为母系主政,心头不免会有万千相似,也能相和更多言语。”这李昌吉啊,差点就没说附和向太后说“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他的目的就无非是想让向太后着迷权势,以出更多昏招,让大夏国有更多可乘之机。
那向太后呢,她自己心里其实想附签此次和议,毕竟吗!国之大事,能让自己主持,也可以说是其人生一件大事,人世间有哪一个女人不想成为女中豪杰,哪个当权者(女人)不以武皇为标杆?可是分明中又好似不行,大宋的女人可以权在帝位之上,却不能权在纸面之上,毕竟后世若品评自己,白纸黑字写下可就是百口莫辩的事实,到时候被人安一个越俎代庖,牝鸡司晨的恶名,这向氏一脉可就为后世万年唾弃。总之就是向太后自己也不能附签此次和议,但是赵煦也不能附签,赵煦虽然为君,但是没有掌权,他一旦附签此次和议,说明其已经有能承力国事,那群臣必逼迫向太后还政。于是其心机言道“哀家乃是女流之辈,不当逞此之能,再说夏国也是由武威将军代君而签,我宋国就不能以上欺下了。我看此事苏子最为用心,当以苏子名义与西夏国订立盟约。”一下子又把附签的事甩给了苏轼,看来苏轼是附签不二人选,向太后又道“无论在宋国还是在夏国,苏子的名讳都如雷贯耳,众生皆知,以此之名与夏国订立盟约必然也能立信于天下。更何况苏子文事政事皆通达,必无差错!宋夏皆可放心也。”
范纯仁也急忙附和道“苏子辛劳,这么多天,这么多年一直以国家大事为己任,功高万年,才溢芳延。”
苏轼急忙辞曰“这使不得呀,下臣只乃是枢密副使,职卑不敢僭越,岂能为之呀!”
李昌吉却道“苏子谦虚也!我看苏子早于宋主与昌吉接洽,势必也是切心关注此次和议,所以附签此议和之书,宋夏皆宜,也算功德圆满。”
苏轼又急忙辞曰“非也,苏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