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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7章 老头沟葆园实习
四月,俗称春的尾巴,人无需极目,已随处可见“绿柳吐烟,陌上花艳”。营区内洁白的李花刚开,胭红的海棠便紧随其后,未见花雨,丁香又绽。默默躲在某个角落孤独一年的桃树、杏树、毛樱桃等,也以可人的艳抹勾引蜂的采撷。世间万物,仿佛都不想错过一年中唯一的一次展露,甚至经过半年理论学习我们,也要借春的气息,开始异地电台的通联实习。
大约在4月20日,全队22名学员共分成两个实习电台,由廉秀仁带领一部电台和11名实习报务员,赶赴延边州龙井县老头沟镇的葆园,他们分别是许振永,王福贵, 赵家贵,赵雪松,王春华,徐长生,刘晓光,孙友德,郭树山,杨镇建,朱茂森等。由戴泽余带领一部电台和11名实习报务员,去往延吉县的朝阳川镇,他们分别是薛探平,胡伟,吕书江,刘建东,吴丛林,卢建华,宋振清,张德林,王野凌,任义明,常兴海等。
葆园,是延边朝鲜族自治州龙井县老头沟镇桃源村的一个铁路4等小站的名字,从这里下火车,出站朝左拐,沿y016乡道行走约4公里,即抵达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实习单位的宿舍是这支部队的生产班一座孤零零的红砖房,外屋是烧火间,里屋寝室有两张通铺,每铺睡6-7人,有前后窗对开。除廉秀仁自己住在距离这宿舍约80米的电报房,剩下的人都住这屋。
电报房位于宿舍坡下一趟平房左边的第一间屋,人面朝这屋,左侧是廉秀仁的单人床,“八一型”电台在正前方贴窗的三屉桌上,手摇马达通过电缆与电台相连,位置在屋的右侧。双极天线的馈线从窗户的气窗引进,振子一端固定在离我们宿舍不远的榆树上,另一端在电报房屋顶的烟囱上。
电报房的屋里原来有公电,但实习通联却严禁使用,所有电台发信机的工作用电, 一概由手摇马达提供。好在我们人多势众,一人负责通联时,剩下的人几乎都是马达员,摇累了及时换人,反而变成一种消遣。
乘火车从葆园到朝阳川的距离是19公里,直线通信距离大概只有14公里不到。据廉秀仁说,短波波长在10~160 米之间,频率范围18~30兆赫。在低频工作时,电波主要由地面波传送,传播距离30公里以内。而一旦转入高频工作, 电波主要以天波传送,传播距离可达几百上千公里------。我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浅浅记住一些皮毛。
紧张的实习之余,我似才有闲心对周边的环境稍加留意。
我们住的地方是一条纵深约17x05公里的山沟,有一 条较窄的砂石路从喇叭状的沟口直达沟底。这个部队的机关楼,分布在喇叭状沟口的右侧,过了这楼大约100米,砂石路向右分出一条岔路,岔路尽头左侧是一个略显局促的u形山坳,山坳地势内高外低,3栋红砖平房横式排列,看上去一栋比一栋高,有如建在梯田之上,此也是部队勤务连的驻地。
在第一栋平房前的开阔地是一个篮球场,球场右侧短边近山的位置修有挡土墙,墙附近有单双杠、木马等体育器械。在3栋平房的左手边,筑有一条宽约2米,大概25坡度的水泥阶梯路直达沟底,每栋房前面,都留有6-7米宽的空地,后一栋房前面的护坡,几乎全遮前一栋房的后窗。最后一栋平房位置最高,为勤务连炊事班和食堂专用。许振永的亲弟弟许振富,当时就在这个连队的三班任副班长。
从勤务连食堂沿砂石路回我们宿舍大概1公里,走右手边山脚离地面约5-6米高的栈道会稍近一些。由于突兀的山体完全遮挡阳光,使栈道近山一侧茂密的植被越发幽暗, 一人走这路时会心生紧张。每当这时,我都会刻意朝沟里明亮的开阔地望几眼,阳光下,一垅一垅规则的庄稼地,仿佛能缓解这种压力。
在这栈道尽头右手边不远的一片灌木丛,我发现一个有着4枚卵的织巣鸟的巢穴,细风中,挂在树枝上的鸟巢会轻轻舞动,那也是我第一次亲眼所见的唯美的织巣鸟巢穴。鸟窝是用羊胡子草编就,里面由特别柔软的蒲公英果实的白色冠毛做铺垫,窝的做工精细,超乎我的想象。据说,生活在延边的这种织巢雀学名叫中华攀雀(chi- nese penduline tit),是唯一生活在我国东北东部地区的织巢雀。
面对我们宿舍,向右沿一条小路走不远进入一个c形山坳,见是一大片开满白花的苹果梨园,2、30厘米粗细的树干提示它们至少在此生活了 十多 年。令人不禁感慨——才别海棠红,又见梨花白,短短半月,春仿佛尾随我们一路走来。
沿宿舍门前的路下到坡底的砂石路,可见路对面有一棵老榆树,树的阴凉下有一个厚木板做的食槽,食槽边立有一短木桩,木桩系着一根长长的缰绳,缰绳的另一端拴着一匹在地上侧卧的老白马。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那马儿总是趴在同一个地方,两眼微闭,似在冥想。偶尔它会尝试着打一个滚,却没有力气翻过自己的身。
据生产班的老兵讲,这匹马是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功臣马,近两年身体渐衰不能干活,每天好吃好喝颐养天年。据它的档案记载,1950年4岁口的它随部队赴朝参战,主要负责弹药运输,曾勤勤恳恳九死一生。从朝鲜回国以后,辗转几个部队的它继续服役,最后来到了葆园。 1971年,已经25岁的这匹老马,在平均寿命只有30-35岁的同类面前,可算垂垂老矣。
事有巧合,某军校1982届我的学生崔亚菲就来自葆园的部队,据他说,自己考入军校时,那匹老马还活着。细算起来,它应该至少活了36岁。
站在拴马的老榆树下望我们宿舍后面的山,并不觉得怎样险峻,漫山的植被郁郁葱葱,尽显春时才有的翠绿。 但听许振富说,最高的山峰叫白石砬子,在营区这一侧看见的是背面,葆园车站那边才是它的正面。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白石砬子近乎垂直的断崖景观,值得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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