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洼物语

卷一(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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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卷一

小姐想:少将听到这句话,不知作何感想。她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只是答道:“没有这些觉得不方便,所以拿来的。”夫人还是狐疑满腹。

夫人出去以后,阿漕实在忍耐不住了,说道:“真是倒霉!不给我们东西,也就算了。连我们原有的东西也都要拿去。上次那个人结婚的时候,说是暂时借用,不久归还的,把屏风等种种东西取了去,但到今天还是当作自家的东西一样使用着。碗盏等物,这样那样,都被取去了。我们去向老大人要求,取回来吧。这里的用具,忽然变做那边的小姐的东西了。我们这样地宽宏大量,你们几时才能得到报答呢?真是!”

小姐安慰她,说:“算了,各种东西,他们用过之后总会还给我们的。”少将听了这话,佩服小姐气度的宽大。他忽然撩开帷帘,拉住小姐的手,问她:“那夫人年纪还轻呢。几位小姐都像她么?”小姐答道:“不,小姐们不像她,都很漂亮。母亲不知怎的,今天被你看到了难看的姿态。将来有人问你,你怎么说呢?”这样地畅谈衷曲,少将越发觉得这小姐可爱了。他想,当初如果断绝了这恋情,真是后悔莫及。这件事做得很好。

不久,夫人叫一个名叫阿可君的童子送镜箱来了。是一只黑漆的箱子,直径约有九寸,厚三寸,是一件古式的器具。陈旧得很,那漆处处剥落了。童子传言道:“这是清一色的,漆虽然有些剥落,但是确系上等物品。”

阿漕看了,忍不住好笑。把镜子装进去看,太大了,不成样子。“唉,难看极了。索性不装箱子,光是用镜子算了。从来不曾见过这种东西。”小姐说:“不要说这样的话。送我们是要感谢的。的确很好。”小姐叫那童子回去。

少将拿起这镜箱来看看,冷笑一声,说:“哪里去找出这种老古董来。夫人收藏的东西都很别致,是珍贵无比的啊!佩服。”

天亮了,少将回去了。

落洼姑娘起身,对阿漕说:“我真高兴,全靠有这帷帘,可以给我遮羞。”阿漕把家中种种情况告诉她。这阿漕年纪虽然还轻,而用心非常周到,真是一个可怜可爱的人。小姐想起:阿漕以前曾经名叫“辅助”,确是名符其实。

阿漕把带刀所说昨夜的情况告诉小姐,盛称少将对小姐的爱情的深挚。她说:“只要少将的真心长久继续,永远不变,那么小姐过去所受的委屈,都会翻身,真是多么可喜的事啊!”两人讲了许多知心话。

这天晚上少将进宫去,不曾到这里来。次日,送来一封信。写道:“昨夜我在宫中值宿,不曾过访。阿漕大概在责备带刀了,想起了觉得可笑。她的能言善辩,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我眼前浮现出那位夫人的面目来,无端地觉得可怕。今夜我回想昔日,深为感动,正如古人的恋歌所说:‘一自与卿相契后,不知昔日是何心。’

当年无墨碍,晨夕自悠悠。

昨夜与君别,独眠不耐愁。

你希望离开这顾虑繁多的境界么?我们去找一个安乐的住处吧。”这信写得非常恳切。

带刀说:“早些给回信吧。”

阿漕看了少将的信,对带刀说:“你多嘴多舌,讲了我许多坏话吧。我对你无话不谈,你却欺负我。”

小姐的回信说:“昨夜我的感觉正像古人的恋歌所说:

凉风秋瑟瑟,团扇叹无情。

尝恐君心变,泪珠似雨淋。

我也吟成一首:

尝恐君心变,恩情不久长。

妾身多薄命,忧思永难忘。

的确,这世间好像是关着门的,无法逃出。正如阿漕所说:犯罪之人多恐怖也。”

带刀拿了这封信正要出去,那个藏人少将说有要事,把他叫住了。他来不及送信,便把信揣在怀里。

藏人少将叫住带刀,是要叫他梳头。梳的时候,藏人少将弯下身子,带刀也弯下身子。那封信从怀中落在地上,带刀不曾注意到。三小姐的丈夫藏人少将眼睛尖,悄悄地取了这封信。

梳好了头,藏人少将走近内室,把信递给三小姐,说道:“真奇怪,这是带刀掉落的,你看吧。笔迹很清秀呢。”三小姐说:“这是落洼姑娘的字呢。”藏人少将说:“是写给谁的?这人的名字很奇妙。”三小姐说:“确有这样的人,是个做针线的人呀。”她看看这情书,觉得奇妙。

带刀整理了梳头用的脸盆,想出门去,不见了怀中的信。啊呀,不得了!他坐立不安,把衣服都抖过,把带子解开来看,都找不到信。怎么办呢?他的脸涨红了。

然而他不曾到过别的地方。要是掉落,一定掉在这里。他把藏人少将的宝座拿起来看,还是没有。谁拿了去呢?他耽心,不知会引起何等大事。左思右想,两手支着面颊,茫然若失。正在此时,藏人少将出来了,看见他这般模样,笑着说道:“怎么?带刀的样子很不自在呢。掉了什么东西么?”

带刀看出,一定是被这个人藏过了。他急得要死,这真是糟糕透顶了,便向他哀告:“求求您,还了我吧!”藏人少将说:“我不知道。小姐说你是‘江水上山流’呢。”说着就走了。

古歌:“玉颜丽如此,何用更他求。若负三生誓,江水上山流。”他说带刀是“江水上山流”,意思是说带刀已经有了阿漕,又和别的女人通情。而这别的女人,带刀想来,是指落洼姑娘。他气得眼前一团漆黑。

他毫无办法。此事被阿漕知道了,将骂他何等疏忽。他觉得可耻。然而无可奈何,只得回去对阿漕说:“刚才我拿了那封回信出去的时候,被那人叫住了,要我梳头。我不当心,掉落在地,被他取了去。真是糟糕!”说时上气不接下气。

阿漕听了,说:“这不得了!不知会引起何等的大乱子呢。本来,夫人已经在疑心有什么事情了。不知要闹得怎么样呢。”两人都吓得身上出汗。

三小姐把这封信给母亲看,说是怎样拾得来的。夫人说:“果然如此,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对方是谁呢?带刀拿着这信,看来就是那个男子了。大概这男子对她说过要来迎娶等话吧,因为这信上说走不出这门。我正想不给这女孩子嫁男人,现在倒有些讨厌了。她如果有了男人,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住在这里,要把她接出去的。我家没有了这个人,倒很不方便。我是想把落洼当作你们的仆役的呢。不知究竟是哪一个坏蛋做这件事的。不过,不要太早声张,否则那人会把她隐藏起来。对任何人也不要说起。……”

于是关于这情书的事,绝不谈起,静观形势。带刀等觉得奇怪。

阿漕向落洼姑娘请求:“你的回信,这般地被人拿了去。实在说不出口。请小姐再写一封,好不好?”小姐听了,耽心得不得了。她想,夫人一定也看到了。她忧愁地说:“我一点气力也没有了。”那悲哀的样子,教人目不忍睹。带刀没脸到少将家里去,闭居在房间里。

少将一点也不知道,日暮时候,到落洼这里来了,问道:“为什么不给我回信?”落洼姑娘答道:“因为不巧,被母亲看到了。”两人就睡觉了。

天亮得很早,少将想回去了,但是天色大明,出入人多,不便走出去,仍旧回到落洼这里来休息。阿漕照例忙着准备早餐。

少将静静地躺着,和落洼姑娘作这样的谈话:“这里的四小姐今年几岁了?”“大约十三四岁,长得真漂亮呢。”“那末也许是真的;中纳言说要把她嫁给我呢。因为这四小姐的乳母,和我家中的人熟悉。这里的夫人也很赞成,就叫人来做媒。但是,抱歉得很,我准备拒绝他们,说我已经和你有这样的关系了。你看好不好?”

小姐只是回答说:“这样,他们不乐意吧。”她那没精打采的样子很是可怜。

少将又问:“我这样地到这里来,觉得没有面子,很不舒畅。我想叫你迁居到好的地方去,你可以去么?”小姐答道:“听凭你吧。”少将说:“那么很好。”说着,睡觉了。

十一月二十三日的事:

三小姐的丈夫藏人少将被指定为贺茂临时祭的舞人,三小姐的母亲作种种准备,忙碌万状。临时祭于十一月下旬的酉日举行。舞人从近卫府的贵公子中选出,是祭使中的重要人物。

阿漕很耽心,认为这次不得了了。因为她想,一定有许多裁缝工作派给落洼姑娘。果然不出所料,立刻派人拿一条罩裙来叫缝了。那使者说:“夫人说,这个要立刻就缝。因为后面还有许多活儿哩。”

小姐还在帷帘里睡觉。阿漕代为答道:“不知怎的,昨夜身体不好,现在还睡着。等她醒来,我转告她吧。”使者回去了。

小姐想立刻起身来缝。少将说:“我独个人,寂寞无聊,怎么能睡呢?”不让她起来。

夫人的使者又来问了:“怎么样?开始缝了么?”使者回去说:“没有,阿漕说还在睡觉。”

夫人冷笑着说:“什么话!怎么叫做还在睡觉?说话要当心!不准你同我们一般样地说话!我不要听!况且,白天睡觉,岂有此理!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真是该死!”

这回她亲自拿了一件衬衣来了。落洼姑娘慌张地从帷帘中走出来。夫人看见那罩裙依然放着,脸色顿时变了,骂道:“还不曾动手?我以为已经做好了呢。竟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么?近来发痴了,一天到晚忙着化妆。”

小姐听了这番话,心中非常难过。她想,少将听到了,不知作何感想。她神志颓丧,回答道:“因为身体不大好,暂时放着。”又辩解道:“这立刻可以做好的。”便拿起来做。

夫人又骂道:“粗制滥造是不行的!唉,要叫你这种讨厌的人做,就因为没有人的原故。这衬衫倘不立刻缝好,要你滚出去!”

她怒气冲冲地把衣服投给落洼,站起身来。少将的外衣角从帷帘底下露出,正好被她看见了。便问:“这外衣是哪里来的?”她站定了说话,阿漕一想,闯祸了,便含糊地答道:“这是别人托做的。”

夫人说:“哼!先缝别人的东西,把家中的东西搁在一边?好了好了,你住在这里没有结果了。唉,世界上竟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唉声叹气地出去了。

少将静静地躺着窥看她的后影:由于子女生得太多,头发脱落了,不过十几根,像老鼠尾巴一般挂着。加之身体很胖。这样的人简直是少有的。

落洼姑娘忙忙碌碌地在那里缝裙子的襞。少将拉她的衣裾,说:“来,到这里来!”把她拉了过来。小姐无可如何,只得钻进帷帘里面去。

少将说:“这讨厌的家伙,你不要缝!让她再懊恼些。使得她没有办法。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一向是这样多嘴饶舌的么?你怎么忍耐得住呢?”

小姐没精打采地回答:“我身是山梨花呀!”

古歌云:“我身恰似山梨树,祸患袭来无处逃。”小姐引用这诗,意思是说,她不能离开这里而逃到外面去。

不久天黑了。窗子都关上。点起灯火来。小姐正想继续把那衣服缝完,夫人悄悄地来察看情况了。

一看,衣服堆着,灯火点着,却不见人影。她想,一定是躲在帷帘中睡觉了,就怒火中烧,大声地叫道:“老爷!请你来看看。这落洼太放肆,我实在对付不了她,请你来骂她一顿。人家这样急用,她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帷帘,不识体统地摆起来,一直躲在里面睡觉!”

“不要在那里讲,到这里来说吧。”是中纳言的声音。不久两人的声音远去了。以后说些什么,不得而知。

少将初次听到“落洼”这个名字,问道:“她说‘落洼?’是什么名字?”小姐满怀羞耻,答道:“呀!有什么意思呢!”少将又说:“人的名字?怎么用这样的字?这当然是下等人的称呼。但是太不体面了。夫人的气色似乎很坏。看样子要发生对你不利的事情了。”说着便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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